记起婚礼那天,他许下的誓言:“棠棠,我一定帮你找回父母,让你不留遗憾。”
痛觉逐渐麻痹了大脑,周稚棠放弃了挣扎。
她想起了雪球,是她太蠢,害死了它。
想起爸爸妈妈,是她不乖,才遗弃她。
想起陆景珩,是她太卑贱,才不爱她。
周稚棠阖上眼皮,终于,得到了久违的宁静。
意识完全丧失前,她好像听见了陆景珩慌乱的,无措的声音。
几近声嘶力竭,呼唤着她的名字。
“棠棠!”
5
周稚棠高烧不退,伤口又浸泡在海水中,发炎感染。
她抢救了多久,陆景珩就在医院走廊守了多久。
再醒来,是在深夜。
男人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外,正在和医生交谈,低沉的声音透着威压:“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治疗手段,让她好起来。”
她动了动指尖,却痛得浑身颤抖。
“棠棠!”陆景珩听到动静,立马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贴近唇边:“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他眼底弥漫的雾气,倒映出周稚棠憔悴的身形。
她望向他鸦青的眼底,指尖不由攥紧。
如果他不曾对她好,她本可以独自扛过伤痛。
她怕打针,他就让她咬他的手臂;她讨厌吃药,他就用嘴渡给她喝;她四肢无力,他就为她洗手作羹汤。
可现在,他亲口吩咐保镖,把她按进海中,不顾她的性命。
她想质问,可泪先涌了出来。
陆景珩蹙了蹙眉,闪过无奈:“棠棠,姜云霜只是小女孩心性,不要和她置气。”
“不是我。”周稚棠眼神空洞,声音沙哑,“我没有害她。”
陆景珩薄唇紧抿,半晌才开口:“这不重要,身为陆夫人,你该有抗压能力。”
“棠棠,这次合作很重要。”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他叹了口气,“别让我为难。”
无边的苦涩将周稚棠淹没。
她举起手死命捂住耳朵,却驱散不掉痛苦的记忆。
“我累了,想静静。”她转过身背对他。
“听话。”他双眸微眯,含着森然的寒意,“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
还要怎么听话?
周稚棠肩膀微颤,无助哽咽。
她听话到,像陆景珩养的一条狗。
失去尊严,精疲力竭。
难道还要赔上这条命,他才满意吗?
陆景珩替她掖好被角,轻声道:“我在屋外守着,不会让人打扰你。”
可话没说完,门就被姜云霜推开,她抱着一束鲜花,没好气地塞进陆景珩手里。
“就算她对我怀恨在心,毕竟是你夫人,我于情于理也该来看望。”
“让她走。”周稚棠哑声开口。
陆景珩皱了皱眉,半晌后,缓缓开口:“棠棠,懂事点。”
他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她们。
“这都没死?”门刚关上,姜云霜脸色瞬间阴沉,“还真是贱命好养活。”
周稚棠没了和她争执的力气,闭上双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云霜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好啊,我满足你。”
话落,她拿起针头刺向小臂,而后又用力向周稚棠捅去。
她惊叫着摔倒在地,陆景珩瞬间冲进屋内。
他抱起她,声音极冷:“周稚棠,你疯了吗!”
姜云霜缩在他怀里,露出伤口,满脸泪痕,“陆景珩,你敢不敢替我讨回公道?”
周稚棠的血打湿被套,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