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我面不改色,只当没察觉到那些暗中偷窥的目光。

青眼不青眼的,我也不知道。

许就是我运气好。

宴席散场,长公主留我说话。她问我,肃儿肩上的旧伤可还疼?

我被问个措手不及,并不知道他身上有旧伤。

长公主有些奇怪。

「这伤有些年头了,肃儿的亲近之人都知道,你竟不知道么?」

我略尴尬:「虽与君上识得几年,但也只见过寥寥三五面,君上未提过这些。」

长公主笑道:「肃儿不是轻易与人亲近的人,若你们只见过几面他便愿意娶你,该是你们有缘。」

宫门外,靠墙处安静停着辆乌黑马车,外头立个侍从,我认出是紫宸君的亲信。

那侍从见了我,低低从车帘处说了什么,旋即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一角帘,露出那人凌厉面容。

他同我道:「上来。」

车内宽敞,座上散落半摞卷宗,显然那人刚刚还在批公务。

我寻了个稍远些的位子坐下,说道:「君上事情多,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望着我,似笑非笑。

「只见过三五面,确实太少,还是多见见。」

他消息得的太快,我微微一窒,捏住裙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又道:「其实已经算很多了。」

世上女子,许多进了洞房才得见夫君第一眼。

我同紫宸君能有三五面之缘,实在算是很多了。

熙春阁一别,我们许久未见。此时再见,他半倚着身后软垫,双目微阖,似是有些倦。

「看什么?」

「君上身上有肩伤?」

他闭着目,淡淡道:「年幼时不听话,我父亲打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出其中不一般。

寻常人家,父母责骂孩子,又如何能打成经年累月都会犯的旧伤。

想来伤得极重。

「疼么?」

他顿了顿,睁开眼,语气很缓:「其实也还好。」

我就是做绸缎铺子卖衣裳的,如今听他这样说,便皱起眉,大致估了一下他的身量:

「既有旧伤,冬日君上这样穿,未免太薄了些。肩上该加衬垫,饰以狐毛,时刻注意保暖。回头我做了衣裳送来,君上试试尺寸。不然等年岁再长,旧伤磨人,便不好了。」

凌肃微微挑眉,俯身凑近,一手勾起我下颌:

「年岁再长?还未成婚,你便开始嫌弃我年长你许多?」

我本是好意,却被他曲解。

瞥见他眼底促狭笑意,我双颊腾地烧起来,不晓得哪里生出勇气,鼓着嘴回道:「是,三嫁毕竟不好听。」

凌肃松开我,低低笑道:「林小姐请放心,本君一定长命百岁,不叫你受三嫁之苦。」

说到长命百岁,我倏地愣住,想起随风化去的那个人,心头涌上一股涩意。

酸酸的,又梗得慌。

我咬住唇,半晌,怅然道:「我想去祭拜江少陵。」

这是我头回跟紫宸君说起上一桩婚。

世上男子,大都不喜欢妻子说别的男人。

何况是凌肃这样位高权重的。

见他正了颜色,我做好他不喜的准备,没想到紫宸君坐直身便没了动作,只慢慢抚平我袖上一点皱褶:

「我陪你同去。」

糖葫芦蜜饯一字排开,江少陵不喝酒,我用红枣加苹果煮成甜水,放在他墓前。

狂风把树叶吹得哗啦啦作响,紫宸君说,军中有俗,听见风声林海,认为是故人来见。

「江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