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静云探着头凑过来看。
信里没写什么有用的内容,全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隐晦的爱慕与思念,用词婉转,语句委婉,但字里行间透露的情意昭然若揭,恨不得从信里跑出来与对方执子之手。
窦静云感叹:“啧,老一辈的爱情,浪漫。”
后他们又拆一封,依旧如此,到了第三封,廖远停才抓住一个关键线索。
窦静云也意识到这点,指着那句话:“‘队伍中往有不安者,惹是生非,故杂事傍身,无可解脱,望来年春风,与你相见。’什么意思这是,队伍?什么队伍?”
廖远停眸光微动,“军队。”
“军队?部队里的人?”
廖远停点头,“几十年前,用钢笔写信,受过教育,身受限制。”
廖远停点点每封信的落款,“只有日期,没有署名。”
窦静云震惊,且了然:“还特么是个大官?!”
廖远停重新拿起镯子看,“这个,应该是定情信物。”
窦静云:……
窦静云:“我搞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出现?是有变故吗?那也没打仗啊,总不能是上战场战死了吧?这么有钱,能送出这镯子,就不能把人接走?”
他摇头喝水,突然一口水喷出去,惊愕地看向廖远停:“她,他妈的,该不会是个情人吧?!”
58
刘学醒了。
周梅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吓一跳,差点把盆都给扔了。
刘学赤脚站在窗户前,背对她,安静瘦削的身影像一棵独立的野草。
“怎么了这是?快穿上鞋呀。”周梅连忙把水盆放下,捡着鞋子跑到他跟前,弯腰等他穿上,刘学苍白清秀的面容有些困惑和呆滞,然后抬脚。
“在看什么呢?”周梅和他肩并肩,透过窗户往外看,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片天空,一瓣云彩。
刘学没有回答。
周梅梗着脖子等半天,没等到答案,猛然想起报备,着急忙慌给廖远停打电话。
廖远停很快就来了,神色有些憔悴和疲惫,刘学昏迷这些天,他没有一天睡着过,各种社会身份的切换和大大小小的事让他喘不过气,他推开病房门,看到刘学坐在病床上,垂着头发呆,看不清神色。
周梅见他来了,瞬间起身,廖远停比个嘘的手势,轻轻关上门,问她医生怎么说,周梅说刚醒就找医生了,身体无碍,就是……
她欲言又止,廖远停让她说,她叹口气,非常小声地说:“一醒就沉默,发呆,喊着也没反应,多喊两遍能听见,会看你,但目光……很奇怪,说不来的感觉,我原本是想着,心情不好,或者受刺激了,没缓过来,但那个宋院长来了,看了一下,说情况有点严重,因为他本身这里就。”她点点自己的脑袋,“更具体的,得看精神科医生。”
廖远停点点头,再次推门进去,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刘学一动不动,他慢慢伸手摸他的手,刘学抬头看他,茫然的目光猛然一变,瞬间惊慌害怕起来,抽回手往后躲,眼眶变红,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洁白的被子上洇成一片晦暗的痕迹。
廖远停周身的气压低至零点。
他黑色的眸盯着刘学,喉结滚动,温柔地说:“刘学,我是廖远停。”
刘学缓慢眨了下眼,眼前全是黑暗的房间,徐喜枝躺在冰冷的床上,身体僵硬。
死了。
又死了。
都死了。
刘学捂住耳朵,颤抖着肩膀,哭的止不住,廖远停站起身,倾身抓住他的手腕,硬是把缩在床头的人拉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拇指抹掉他的泪,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手伸进头发,五指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