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流进她的眼中,粘到她的脸上。

安命静静在这里等着自己的丈夫。

第三次,门口那边传来嘎吱的响声,丈夫推门而入。

他还是那副面孔,平庸,让人转瞬即忘。

“吃什么?”他问。

安命坐在床上,拖着下巴盯着他。

直到他有点无奈地想扯出一点笑意,安命才问:“你不是很清楚吗?同样的菜你不是已经做了两遍了吗?”

丈夫还没扯开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脸上。

他本身就不代表情谊的笑容在消退,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他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但它们不表示任何事物,不展现任何感情。

“你其实就是红裙子对吧?”安命问。

安命在思考。

“这是你伪造的情景剧,而不是什么周而复始的循环。”

她腰间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你和我一样,也是有记忆的。”

“同时,我根本就没在什么环境或者情景剧中,我压根没在其它地方,我还在这里。”

“不过你暂时蒙蔽了我的认知罢了。”

安命把手往下摁,想示意丈夫、或者说红裙子、或者说红裙子操控的尸体拼成的丈夫……

安命也不太在乎这些称呼,于是很直白地问:“要坐下一起说吗?”

“不过,蒙蔽我的认知,假装我在循环,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过家家?咱们应该都没有这么无聊。”

“而这种循环、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击溃人的意志。”

“你恨我吗?想击溃我的意志?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我呢?”安命饶有兴趣地问。

长相平庸的丈夫不再说话,这次他的眼睛也不再惹人注意,他只是看着安命。

安命笑起来,“你杀不了我。”

伴随着安命的话,他的表情就像是被注入黏稠液体的实体,迫不及待地清晰了起来。

就像是安命开始也动不了红裙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