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白还没醒，眉眼温和沉静，长睫在晨光里轻轻垂着，和平时沉稳矜持的他判若两人。

我看着他，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让我感到安心。

我想，或许和这个人一起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醒啦？”他忽然睁开眼，嗓音带着刚醒的低哑。

我怔了一下，随即红了耳根，别开头：“嗯。”

他勾唇笑了笑，起身揉了揉头发，“我今天带你出去。”

“去哪儿？”

“水族馆。”他看了我一眼，“你以前说喜欢海底动物不是吗？分手前我想带你去看一次来着，票也买好了，但你走了。”

我怔了一下，竟还记得这么久前的事，心头微暖，“那我们现在去也来得及。”

水族馆门前，阳光正好，人群熙攘。

我们一边走一边看着水中游弋的鱼群，沈栖白偶尔低声解释那些生物，语气温柔到让人恍惚。

“以前和你谈恋爱，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聊？”我忽然笑着问。

他挑眉：“你不也一样。”

“是。”我也笑了，“以前我们好像教科书里谈恋爱的样板。说话都很规矩，连拉个手都要征求三次意见。”

他也笑了，眼里含着柔光：“但挺好的。虽然呆板，但很真诚。”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是你先说的她不是我妈的！”“我才没有！”

几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扭打在一起，引起了游客的侧目。

我皱眉看过去，只一眼，就看见了小泽。

他冲我这边看了一眼，睁大了眼睛，动作突然大了起来，好像在期待我会过去管他。

“你......”而我也的确见不过这一场面，下一瞬，我快步走过去，将他们拽开，“都干什么呢？在水族馆打架，你们是三岁小孩子吗？”

小泽委屈地看着我：“大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们说你不是我妈妈，我才没忍住......”

“我本来就不是你妈妈。”

我蹲下来，声音冷硬，“小泽，你知道打架是不对的吗？不管理由是什么，动手就是错的。你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那我告诉你，我不喜欢打架的小孩。”

小泽的眼圈迅速红了，泪水啪嗒啪嗒地掉：“那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你别不要我......”

我闭了闭眼，语气缓了点：“你以后要懂事一点。懂吗？”

他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点头，他想来追我，却被老师拦住，我让老师把学生管好。

我没再说话，拉着沈栖白的手就转身离开。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问太多，只低声道：“要不先送他回学校？”

我摇头：“没必要，不过，栖白，我突然想去看看我妹妹的墓地。”

沈栖白没有迟疑，点头：“我陪你。”

24

墓园很安静，细雨蒙蒙。

我撑着伞，和沈栖白一步步走上那条铺着青石的小路，湿漉漉的地面映出我们两人的倒影。

沈栖白没有说话，只默默拎着手里的纸钱、打火机还有一小束素白的菊花。

终于，在最西边一角，我们停下了脚步。

墓碑很简单，石面已经有些斑驳，那张年轻熟悉的面孔依旧安静地笑着，一如从前。

我蹲下身，轻轻擦去墓碑上的尘土，将纸钱放好，一张一张地点着。

火苗噼啪作响，像是为我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点燃了出口。

“乔岚。”我叫她的名字，“我很久没来看你了。”

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