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么多年来是我伴她左右,可她心里想的只有顾珩,日记本的密码不是我猜不出,而是我不愿面对事实。

输入顾珩的生日,日记本立马打开。

随手翻开,那时母亲精神状态已然不佳,对我动辄辱骂,不时拳打脚踢,父亲怕我留下伤痕,不讨秦先生喜欢,所以用绳子绑住了母亲,她的谩骂响彻了小院。

“你根本不是我女儿,去死吧野种,把我的阿珩还给我!”

自我出生,母亲就抛下我,我被村里顽童嘲笑是没妈的孩子,在我欣喜终于拥有母亲时,才发现她想要的不是我,她视我为耻辱祸根。

因此在我假造完日记后,我对它爱不释手,又将真迹永久封存,我以为它再也不必见天日了。

但是赝品就是赝品,终究有被揭穿的一天。

我自嘲一笑,迷茫地夹着日记,一切都不复存在,此后我还能去哪儿呢?

抬头看,我竟来到小楼下,对啊,秦先生,我还有秦先生。

木生把我引进庄园时,我浑身都湿了,抱着双臂狼狈不堪,秦先生在二楼房间,木生敲敲门,门被人自内打开,沙发上坐着秦先生,他指缝间夹着一支烟。

我毫不犹豫地跪在他面前,膝行到他脚边,深深叩拜下去:“请您救救我。”

秦先生没有看我一眼,挥挥手,仆人们就都下去了。

“顾珩其人,虽年轻稚嫩,但果决狠厉,这件事由他一手策划,布局两年,轻而易举让苏家覆灭,”他说,“可是简简,我曾经问过你的,你说你不会后悔。”

就像大人见到不听话重重摔倒,然后哇哇大哭的孩子,秦先生语重心长地说到,尤其谈论的对象是我因之背叛他的人,我长跪不起,轻轻闭上眼。

不难理解顾珩毁了苏家,毁了父亲,是给母亲复仇,当初我被带回苏家,而顾珩被我生父拿去不断要挟苏家赔付巨额支票时,母亲就因此遭了殃,她假死成了所有人的妓女,当然,后来我与她没什么不同。

欺骗我,是在他自己报仇,小时候他对我那样好,从不嫌弃我那样粗鄙,全心全意待我好,不准别人欺负我,他是那样有教养的贵公子,就因为我们的贪欲,毁了幸福美满的一生,他是要我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可他当真好狠的心,蛰伏两年,只为给我重重一击。

“或许你不信,尽管我掺和在这件事中,但一开始,是他找上的我,我早说过他非池中物,这是我头一回见年轻的孩子在我面前,能面不改色地同我商议如何毁掉一个商业巨头,”他抬起我的脸,深邃的眼直直盯着我,我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将落下,“就连今天这个有趣的赌约都是他提出的。”

背叛者的头颅被斩下。

“他说你娇纵多疑,在那种穷乡僻壤绝待不住一个月,我届时前往,你一定会随我而来。”

我以为我自己不会痛了,可从别人口中听到整件事的原貌,听见他对我不加修饰的形容,原来我在顾珩心中是这样的人。

今天我若信顾珩弃秦泓,则会在乡下枯等至死,若信秦泓弃顾珩,则印证了顾珩所言。

我是他们棋盘中的兵卒,左右没有退路,我的一生从来不由自己。

无限的哀戚中我竟沉静下来,看着秦先生的眼睛,轻问:“他还说什么了?”

秦先生笑了笑,重新回到沙发,把那支快燃尽的烟夹起,放在嘴边,却没有吸,任由烟灰掉落他胸口。

“他说你极度渴望爱,他便以此切入,布局等你落网。”

“所以一切真的都是假的?”我情难自禁低喃出声,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模糊,许许多多的细节充斥脑袋。

回望过去,不难发现他向来是不情愿的,是我一厢情愿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