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了谎,所以这辈子我大约只能得到虚假的爱意。

我不知道顾珩是以何种心情与我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做到那般恩爱两不疑,让我完完全全误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在韬光养晦,以待给我给苏家给秦先生以重重一击。

风铃被我挂在窗边,吹得直响,我不觉得烦闷,反而随它轻哼起歌来。

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好得简直不像话,常与顾珩并排躺在母亲小院的房间床上,我把母亲生前的遭遇通通说给了他听,从她作画到她见那些客人,纤悉无遗。

月光撒在摊开的箱子,如同终于在漫漫暗夜中遇见伴侣的我,迫切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现给他看,是恐惧也是寂寞。

说到母亲病中为我作画,五彩缤纷的画,她告诉我终有一天会有人看得懂时,我爬起身,把箱子里那半块碎玉佩递到顾珩面前。

我说:“送给你了。”

他的眼睛一直盯在上头呢,从他第一眼见到它时,我就知道他想要,我认为是个大方的恋人。

他果然接过,揣在手里细细摩挲,同时,他足够了解我,问道:“报酬是什么?”

我笑着点了点脸颊。

我赌他足够喜欢这块玉佩,果然他抿抿唇,凑来低头准备亲我,我才不会放过他呢,猛地转过脸去,把嘴唇抵住他的,他没料到,同我大眼瞪小眼起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就扑倒他,狠狠啃起他的嘴,舌头缠住他的乱搅一通,这一吻竟让我情欲跌宕,浑身发软起来。

然而终究他力气大过我,很快气喘吁吁地反制住我,只见他脸从脖子红到耳根,嘴上也有我的牙印,好不狼狈。

我哈哈大笑,他气得背过身去,不理我,我围着他“好阿珩好阿珩,理理我吧”不停道歉,他被我念叨烦了,才接受了与我一道尝试打开日记本的邀请。

这是我们第二次尝试打开它,这个藏有母亲一生秘密的本子,密码很难猜,然而这次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居然是我的生日。

顾珩看着轻而易举被打开的日记,愣了一下,我却很兴奋,不断说怎么会是我的生日,如此简单,我们之前却没猜对。

我迫不及待打开,顷刻有几张我幼时的照片掉落,那时我扎着冲天辫,眼神四处打量,显得非常迷茫。

我涨红着脸捂住不给顾珩看到,这真是太傻了,然而日记中母亲笔下我并不是我眼中的傻乎乎的模样。

她用温柔的笔触道尽对我的爱,从我出生到她离世前,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纸,胸中涨满感动。

日记的最后一页则记录了一则传说,传闻中有一株茉莉花,盛开在月牙湖泊中,摘得它就能顺利见到所有颜色。

我知道这个传说,母亲从小便给我讲过,因此我小时候的梦都是我摘下这朵花后,见到了美丽的春天。

长大后我托秦先生为我寻找过,但一直没有消息。

顾珩从我手中接过日记本,仔细搜寻,页页寻觅,不知在找什么,我同他说起话来:“你说真的有这么一株茉莉存在吗?”

他停下动作:“我不知道。”

顾珩其人太过诚实,说些好听的话骗骗我不行吗,不仅如此,他翻来覆去地看日记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字说:“‘茉莉‘的‘茉’字写错了,末写成了未。”

我抢过来一看,果真是,我不高兴地用指腹用力磨蹭它:“妈妈是笨蛋。”

后来轮到我写错,顾珩便也说我是笨蛋,我把作业本从他手中夺过,气鼓鼓道:“你才是笨蛋,是妈妈这样教的我,不怪我。”

回到今夜,我躺在顾珩的身边平静凝视夜空,幻想着倘若真有一天我们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