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了在天牢里夏严的话,首辅这个位置,更替得很快的,那位帝君从来都只要最好的。

或者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其他人不过都是他在天平上放置的砝码,在棋盘上玩乐的棋子。

“所以你就想着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还真是够大胆的,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爱找刺激的。”我一使劲,按住他的头顶把他推开来,“行了,差不多得了,快放开我。”

“要是成了,大家就都不用提心吊胆地上朝了,朝堂也会稳定很多。”他被我手心顶得向后仰倒,但还是稳住了,他眯了眯眼睛,“啊,你不想要我抱你吗?”

一瞬间,血色涌上我的脸颊,将我的脸颊烧得热腾腾的。

我睁大了眼睛瞪他,讲话都结巴起来:“怎么看出……不、不是,你……”

“我说过,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宋式玉的手掠过我的脸颊,把我颊侧一缕掉下来的发丝撂倒耳后。修长分明的骨节在脸颊上暧昧地摩擦着,他又把头凑过来,“我说得不对吗?”

“兄妹之间可不是这样的吧。”我侧过脸,躲开他的手指。

“如果我不想再做兄妹呢?”宋式玉突然说。

“什么……?”我愣了一下,一时不察,被他捉住了手腕。

他把我拉过去,顺手扶住我的脑后,一个吻就这样压了下来。

温热而柔软的,带着相似的气息和龙井的茶香,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反正没有血缘关系吧,不是做什么都可以吗?”双唇分离,他捧住我的脸,低声呢喃:“你不这么想吗,阿琼?”

他叫人小字的时候语气既轻柔又缱绻,眼睛里面只有你的时候有着十足的迷惑性。

谁让他这么一看,都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他吧。

我睁大眼睛,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然后倏地笑了出来:“……我看你是疯了。”

“比起弑君来说,喜欢上没有血缘的妹妹不是更不值得大惊小怪吗。”

“……”我推开一步,脸上还挂着那种似嘲讽似惊讶的笑。

“所以你呢?”他拉住我的手,温言软语,“告诉我吧。”

“不,”我挣开他的手,双手覆面,手掌下的表情近乎扭曲,眼睛透过指缝,我看到宋式玉略微怔愣和意外的神情,“我拒绝。”

“因为你学不会说真话,”我放下手,把面部调整回了平静的神情,“你永远对别人有所隐瞒,我花了三年才猜出你所有言行后面的意图,我花不了下一个三年了。”

“我懒得猜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疲惫地说,“我要在朝堂上猜,猜同僚,猜皇帝,我没有时间在一段危险的关系里面猜你在想什么。”

“你明白吗,宋式玉?”我看着宋式玉因为预感到要失去什么而显得惊惶的面孔,心里居然升起一丝隐晦的快意。这就是掌握关系主导权的优势,这才算是一种让人感到快乐的权力。

在此之前,我没有在那些权力游戏里感觉到快乐,一点也没有。

为什么呢,是因为思想负担吗?解除掉那些所谓的良心包袱确实更快乐些,这还是宋式玉自己教给我的。

别人的感受重要吗?不重要的,看结果就好了。我都顾不上自己了还怜悯别人呢。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宋式玉沉默良久,才这么说,“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瞒你。”

我想他应该也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毕竟有些事是性质比较严重的,一不小心大家都要失去九族。

虽然我严格来说没有九族了。

看,争取一下,翻旧账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我问你几个问题,”我没敢抹脸,不然妆会花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