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观光一样站门口看了会,看门的门房可能也是闲得无聊,于是调侃似的问我:“姑娘,你可知这是谁家府邸?”
我笑了一下,故意答:“不知道呀,只觉得门庭庄重,似乎是大户人家。”
“哎呀,宋家不知道?那你可太孤陋寡闻了!”看门大爷很有说书天赋,从宋家老太爷讲到宋式玉,我和副手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配两包炒货。
“要说这当家家主可谓是年纪轻轻便身当大任”大爷还欲再讲,我不好意思地冲他摆摆手:“不听了哈大爷,咱们还得出城呢。”
“呦,娘子年纪轻轻,想必是去何处游玩啊。”大爷意犹未尽地停下,也不多问了,开始赶我们两个走,“现在也不早了,我也不便再打扰娘子,有缘再会喽。”
我噙笑点头,将大家小姐的仪态端了个十成十,假装路过走了。
这样就好。
反正也做不了更多的了。
第十三章
夏严倒台的方式非常荒谬。
最初徐泽拿到证据后透露给手底下的御史,先是御史开始参首辅用度奢侈乃至逾制,但其实收效甚微,夏家一家独大,手握内阁票拟,很快就把这些事压下去了。
这个局面直到都察院的一位姓张的御史上了一封奏疏,上书痛陈夏严四大罪状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残害忠良。
坏就坏在“残害忠良”这一条上面,上面不仅写他蓄意谋害慕若昭,甚至还害死了宋廉和张枫桥。
大家都知道这张枫桥是个什么人物啊,死了还被抄家的倒霉蛋,可以说是文德帝逆鳞的一位人物。一看到这封奏疏里居然敢提及这位,大家都大惊失色,纷纷劝这位御史撤回自己的发言,但是这位御史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还是实在铁骨铮铮,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所有劝说。
我一看他的姓氏,起了一点心思,于是去查了一下,果然,从岭南考上来的,不知道是昔年首辅的哪一位小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文德帝对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动肝火,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实在是不太正常。
我怀疑可能是因为皇帝年纪大了,喜欢追忆年少了,过去严厉的老师也早就成为褪色回忆里面一抹瘦长清隽的影子,于是反应也渐渐淡化了。
不恨也不爱了,大概是淡忘了。
文德帝在他那宫观里头待了许久,最后传出了革夏严职的圣旨。
其实本来这也就算了,大部分人的目的都达到了,夏严这一把下去也算是倒台了,接下来准备清算就行,同朝为官这么久,给彼此一个体面吧,好歹留一条命。剩下的人虽然想要夏严的命,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使手段等到这为老不尊的玩意落魄了,大伙有的是手段伺候他。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道士进宫了。
皇帝喜欢修道求长生,有道士进宫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