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时辰不早,该去前院儿了。”

祁照月悠悠开口。

下一瞬,她脚尖一转,重重踩在了白冰瑶尚未收回的右手上。

“啊!”白冰瑶凄厉地惨叫出声,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

“哎呀,真真是对不住。”

祁照月故作惊讶,嗓音甜得发腻:“本宫方才没瞧见,还以为是块泥地呢!”

话是这么说,她那只脚却没半分要移开的意思,反而还用力碾了碾。

白冰瑶疼得冷汗直流,眼前阵阵发黑。

“殿……殿下……高抬贵脚……”

这可是她的右手!是她写字作画,抚琴下棋的右手啊!

“什么?风大,本宫听不清。”

祁照月仿佛真的没听见,还故意弯下腰,将耳朵凑近了些。

“白小姐方才,说了什么?”

“求……求殿下高抬贵脚……是臣女的错……全是臣女的错……”

祁照月咯咯笑了起来,笑靥如花。

“白小姐何错之有啊?”

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滩烂泥般的人,声音轻飘飘的。

“说什么胡话呢。”

祁照月的声音里满是笑意,脚下的力道却分毫未减。

“白小姐何错之有啊?”

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滩烂泥般的人,声音轻飘飘的。

剧痛与羞辱如潮水般将白冰瑶淹没,她涕泪横流,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

“是臣女的错……全是臣女的错!”

她胡言乱语起来,声音嘶哑破碎。

“臣女不该肖想沈大人……不该靠近沈大人……”

“臣女发现那婚书时,就该……就该撕个干净!不该呈到圣上面前……”

“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

祁照月听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

“咯咯……知错了就要改呀。”

她脚下的力道终于松了些,却仍未移开。

她对上白冰瑶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那眼神里的乞求,让她感到一阵快意。

“若是让本宫,再看见你挨近晏哥哥身边三步以内……”

“不会……不敢了,臣女再也不敢了……”白冰瑶此刻只关注着自己的手。

什么沈府,什么沈晏的正妻统统抛到了脑后……

她不想残了手……

祁照月缓缓蹲下身,华美的裙摆铺陈在地。

温热的气息拂过白冰瑶的耳廓:“本宫会让你的尸骨,和你那贱婢埋在一处。”

她说完,又笑盈盈地直起身子,意有所指地掸了掸衣袖。

“说起来,八月十五那夜,白小姐没死在夜航巷,真是可惜了呢。”

白冰瑶瞳孔骤缩,失声尖叫,“是你!”

夜航巷……八月十五……

是你!

祁照月欣赏着她脸上惊骇欲绝的表情,愉悦地点了点头,嗓音甜美依旧。

“是我呀。”

白冰瑶只觉如坠冰窟。

是她!竟然是她!

那两个索命的杀手,竟然是照月公主派来的!

若是那晚……若是那晚她没有拼死逃跑,没有遇上凌曦她们……

她怕是也要和巧丽一样,死在那阴冷潮湿的暗巷之中!

假山后,谢昭昭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