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琅扫一眼,发现好几道菜是他爱吃的江州菜,其中一道米酒糟鱼鲜,是用生的薄鱼片腌的,安州卖的不如自家做的干净,谢蝉干脆直接从江州带了一坛子过来。
谢蝉觉得谢嘉琅吃了大苦,一定要多补补,先舀一碗汤放在他手边,然后不停给他夹菜。直到碗口冒尖堆不下了才罢,洗了手自己剥螃蟹吃,这时节安州的湖蟹红玉饱满,最为鲜美,回江州吃不到这么新鲜的。
庭院里,微染霜红的柿子累累垂挂枝头,夜风吹拂,柿子树枝叶婆娑,沙沙细响声似一蓬春雨。
谢嘉琅垂眸喝汤。
在他身侧,谢蝉袖子半卷,露出一截凝脂般的手臂,腕上戴着一大串缠枝纹细金镯子,剥蟹时,金镯碰撞,叮铃作响。
灯烛罩下一片摇曳朦胧的光,她乌黑发鬓边的拒霜花煎显娇艳,白皙的手腕像软玉一样,氤氲着一种细腻柔润的光泽。
青阳捧着账本,回禀铺子里的事。
谢蝉一边听着,一边心里计算,一边剥螃蟹吃,偶尔吩咐几句,青阳提笔记在纸上。
谢嘉琅黑t不作声地喝完汤,吃完饭,谢蝉一心三用,还在剥螃蟹。
烛火摇晃。
谢嘉琅放下筷子,在铜盆里洗了手,低头,挽起袖子,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只螃蟹,眼睫垂下,剥开蟹壳,剔出蟹膏蟹肉,盛在碟子里,淋一些姜醋,推到谢蝉跟前。
谢蝉惊讶地看着他的手,问"哥哥,你不吃吗?"
谢嘉琅摇头示意自己不吃,继续帮她剥。他剥得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但剥得不慢,很快剔出满满一碟雪白的蟹肉。
谢蝉不用自己剥了,继续和青阳一递一声说话,等碟子送到跟前,专心吃蟹肉。
谢嘉琅剥完螃蟹,看谢蝉吃得差不多了,要进宝去烫一盅酒,螃蟹性寒,吃多了得喝一盅热酒暖胃。
谢蝉洗手,喝了一杯酒。
热酒清冽浓香,甘甜香醇,是上好的绍兴甜酒,她意犹未尽,喝完一杯,自己斟了两杯喝完,手又朝酒盅摸过去。
谢嘉琅抬手,手指按在她手腕上,看一眼旁边的进宝,眼神严厉。
进宝立刻上前把酒盅收走了。
谢蝉抬头看谢嘉琅,双颊泛着桃花一般的色泽。
"哥哥,我才喝三杯。"
谢嘉琅已经收回手,黑眸望着黑触触的庭院,没有看她,"你不是叫六叔少喝酒?"
谢蝉理直气壮地道"我阿爹那是不能吃酒,偏偏每次都防被灌醉,一醉就加,伤身又伤胃,我才叫他少喝点。我能喝,而目我这是微醺,喝的又是甜酒,不会吃醉。"
谢嘉琅还是摇头,不许她再喝。
谢蝉探过身,攥着他的胳膊轻轻摇几下,哀怨地看他,带着娇嗔。
雾时,酒香,桂花香,螃蟹的香气,还有淡淡的幽香一起涌过来。
小娘子仰着量红的脸庞看人,双眸乌黑莹亮,任谁见了都不忍拒绝她的央求。
谢嘉琅仍是摇头,站起身,倒一忠茶放在谢蝉面前。
"吃茶吧。"谢如轻笑。
妇进正堂收拾碗筷,两人 挪到书房去,吃着茶,等谢六爷回来。
谢蝉坐在席子上,边吃茶边翻看账本,拨弄算盘珠子,可能是酒意上来了,半边身子靠着案几,一手支着额头,一手翻动账册,姿态慵懒放松,柔若无骨。
其实这是非常不端庄的姿态,谁家长辈看见家中小娘子这么坐着,一定出声呵斥。
和谢蝉相,书几前写字的谢
喜琅正襟危坐,肩背笔直,姿势就要正经多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