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蝉喜出望外,下意识要催马狂奔,脚尖刚抬起来,目光和谢嘉琅对上。

他看着她,神色平静。

他不用开口,谢蝉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骑马回城,对着他皱了一下脸,跳下马。

两人换乘马车赶回家中。

房里传出说笑声。

谢六爷上午赶到安州,寻到地方,看到范德方坐在院子里埋头吃焖炉鸭,有心套交情,一撩袍子,叫仆妇上酒,也坐下一起吃。两人都是常在船上跑的,常常吃咸鱼、干菜,说到各地渡头好吃的,十分投契,越聊越投机。

>"阿爹!"

谢蝉欢欢喜喜地跑进院子。

谢六爷和范德方碰杯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酒盅,站起身,回头。

小娘子似燕归巢般飞扑过来,拉着他上上下下打量,"阿爹,你是不是瘦了……"

谢六爷垂眸,看着谢蝉。

小娘子头发乌黑,唇红齿白,珠玉一样光彩照人,仰着脸看他,杏眸里的笑亮晶晶的。

谢六爷细细看她眉眼。

她生得不像周氏,也不像他,周氏是细眉细眼,温柔如水的长相,他相貌平平,而谢蝉眉眼还没长开,就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走到哪里,哪里就亮堂堂的。

谢蝉拉着谢六爷嘘寒问暖,视线扫过桌上的酒壶酒盅,笑容一收。

"阿爹,你要少吃点酒。"

小娘子小脸一绷,提醒自己的父亲。

谢六爷憨憨地一笑,"只喝了一杯。'

"九娘,你可算回来了!叫我好等!"范德方擦擦油乎乎的嘴巴,站起身,"我有事求你帮忙,刚才正和世叔说起呢。"

"对对对,我们刚才在谈买卖。"谢六爷眼神示意仆妇把酒盅收下去,要谢蝉坐下,"团团,四郎等了好久,你听他怎么说。"

他转身出去。

谢蝉问:"阿爹,你去哪儿?"

谢六爷回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我和大郎商量点事情。"

谢蝉道谢嘉琅和谢六爷一直在通信,谢嘉琅带她来安州、教她骑马的事都事先征询了谢六爷的同意,什么时候接她也是和谢六爷商量好的,便没有多问。

不知道什么开始,谢六爷好像经常和谢嘉琅讨论事情。

谢蝉在桌前坐下。

范德方赶紧道出来意。

安王府找织造署催新料子,织造署忙着应付进贡朝廷的宫绸,要范家帮忙,范德方想请谢蝉画一些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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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蝉沉吟片刻,摇摇头。

范德方一脸失望,想了想,道:"可以加钱!"谢蝉还是摇头:"范四哥,安王府出面要的料子,那贵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我们家不像四哥家,得罪不起贵人。要是这料子不好,贵人不满意,我们家吃罪不起。这料子太好,贵人喜欢,要我们家去京师服侍贵人,我们家能怎么办?"

她说的这些事都发生过,上辈子是皇后,听那些宫女、女官说了很多辛酸事,后来她做主把那些人都放回原籍了。

范德方诧异地看着谢蝉,神色变得郑重了些,"真的不行吗?"

谢蝉摇头。

范德方忧愁地叹口气。

谢蝉又道:"范四哥待我不薄,我可以帮忙,不过料子绝对不行,花样我可以画一张,我话说在前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