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对六房很不满。
谢蝉生得粉妆玉琢,越长大出落得越漂亮,举手投足完全不像是周氏生的,老夫人觉得凭谢蝉的姿容嫁入高门很容易,可是谢六爷没有志气,不想攀附权贵,而谢蝉也不像谢丽华那样任由老夫人摆布。
现在趁谢六爷不在家,老夫人想好好管教一下谢蝉。
谢蝉抬起头,直视着老夫人,"祖母,今天范家人来谈买卖,我和他在茶肆约谈,身边带了掌柜、伙计、仆妇,不下十人,范家郎君也带了仆从,茶肆人来人往,都看见了,是刘知孝吃醉酒胡言乱语,我有什么错?"
"你的错就是不该出门!"老夫人大怒,"你去把女诫抄十遍!不然不许踏出家门一步!"
谢蝉站着不动,道:"祖母,我没错,我不认这个罚,我出门是父亲允许的。"
小郭氏、二夫人、五夫人和周氏都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谢蝉:她居然顶撞老夫人!
谢蝉转身走了。
周氏急急忙忙追出来:"真是被你爹惯坏了!快回去给老夫人赔罪。"
"我没错。"谢蝉单道。
周氏气得跌足。
谢蝉回屋。
她打算去算算账目,刚进书房,身后哐当一声,门上落了锁,周氏拔出钥匙,站在门外:"团团,你把女诫抄十遍,阿娘就放你出来!"
丫鬟打开窗户,把一卷女诫塞进屋,又赶紧砰的一声关上窗。
睡儡:
书房是她平时算账和画底稿的地方,只有箱笼、书架、席子、案几,没有床榻。谢蝉盘腿坐在席子上,一边打算盘一边打哈欠。
抄女诫是不可能抄的,一遍都不抄。
夜风吹进来,帐慢轻佛。
书房空阔,谢蝉觉得有点冷,裹紧衣衫继续打算盘,十指翻飞,算了一会儿,实在太累,扒在案几上睡着了。
梦里更觉得冷,她太累了,懒得叫人,冰凉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团团。"
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蝉没动。
衣袍簌簌轻响,额头微微一热,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头上,那道声音更近了些:"团团。
沉沉的嗓音。
谢蝉睁开眼睛。
黑暗中,一双漆黑沉静的眸子看着她,两道凌厉的浓眉,五官深刻。
"哥哥……"谢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唤他,以为在梦中,伸手去搂他胳膊,脑袋靠过去,在他身前蹭了蹭,"我冷。"
谢嘉琅皱眉,解开身上斗篷,盖在谢蝉身上,手摸她额头,微微有点热,再拉起她的手,手心很汤
他眉头皱得愈紧,转头看向门口,吩咐:"煎一碗发散的药。"
仆妇丫鬟低头应是,态度恭敬。
一年不见,少年又长高了一大截,深夜归府,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正堂门口,长身玉立,眉宇间气势沉肃,家中人都有些认不出了。
谢蝉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她迷米糊糊的,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缩,手紧紧扒着抱自己的人,被放下时还不肯放手。
"团团回房了。"
谢嘉琅轻声叫谢蝉,拉开她的胳膊,塞进被褥底下。
被褥温暖的触感让谢蝉身上暖和起来,脚底有刚刚灌满的汤婆子,她想翻一个身,可是身上懒懒赖的,意识模糊,动不了。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