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她亦在心?里看低了自己,觉得自己不过一介地位卑微的女郎,怎能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争斗呢?
所以她一味的躲,一味的逃,最终还是一步步走到如?今这等境地。
既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她要趁着来日长安混乱宫变之?事,先利用裴炎逃出东宫,再引得李玄照主动杀了裴炎,以绝后患。
以往她从没这般想过,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她为何不能这般做呢?
她可以,也有机会?做成?,这是她能趁乱脱身的唯一机会?。
心?中的念头越发坚定,竟叫她一时心?潮动荡,难以平静。
决定已?下,剩下的便是心?头一片清明了,林菀拊掌大叹。
她终究还是醒悟的太晚了,竟被裴炎恶心?了那么久。
她如?何不能杀他呢?
谁又比谁高贵呢?
她早就该杀了他,以报前世之?仇了!
林菀忽而笑?着落泪,只觉心?中的阴霾蓦然散了一层,心?头的包袱猛然一轻快。
往日的惶恐不安彻底烟消云散,如?今她只觉前途再是一片坎坷,终究有勇气?能勇往直前。
她缓缓坐下,素手执笔,斟酌的词语,慢条斯理的落笔,似是毫无?察觉到异常一般,给裴炎书写回信。
这封信无?甚异常,毕竟东宫书信,皆有备份,便是李玄照亲自察看,亦只能看出是闺阁女郎间?的亲昵来往日常。
只有林菀知道?,裴炎就是个狗皮膏药,一旦觑到一丝机会?,必会?想尽办法与她暗通曲款,这封信不过是刚开始。
她亲手将信交由仆从,目送它远离东宫。
远远眺望高深的宫墙,林菀忽而笑?了。
没有人是生来便任由摆布的命,她的命也不甘心?交由到任何人手中。
被逼到极致,她亦是只能放手一搏。
正版在晋江43
七月流火, 炙烤大地。
长安城中早已热成一片蒸笼,林菀有了身孕,自来体热, 每日都恹恹的, 坐在室内围着冰盆。
她在东宫的日子一如既往, 除了很少再见到李玄照。
算算时间, 漠北战事又?起,李玄照应是十分忙碌,白日见不到人?实属正常, 晚间他也甚少来她这里。
林菀巴不得他不要来,动?不动?就半夜钻帐中,把她从睡梦中作弄醒,然?后又?是百般手?段使在她身上?……
那些狂乱的癫狂的回忆涌上?心头, 林菀面上?又?是一烧,赶忙扭过头转移注意力。
这些日生活过的颇有平淡,往日那些搅动?她思绪的烦心事似是都不存在似的。
林菀斜倚在窗边的罗汉榻上?,素白的手?指百般聊赖的拨弄着一个小金笼, 笼子里有一只蝈蝈,正在卖力的嘶鸣。
这正是裴炎以裴妙仪的名?义送给她的,小金笼可能还是他亲手?打制的, 因为林菀在金笼的隐蔽处看到了“裴”字烙印。
裴妙仪哪有那么闲?她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根本不可能玩“金笼蝈蝈”这等?深闺妇人?的把戏。
林菀拨弄着小金笼,心头冷笑, 裴炎怕是爽死?这种感觉了吧,竟在李玄照眼皮子底下与她暗通曲款。
果真是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着。
且叫裴炎爽爽,待她先利用他了解如今的局势, 再谈日后。
林菀被软禁在东宫,与外界通讯全?无,只有裴妙仪隔三岔五的送信过来,说些近期的烦心事,有时还夹杂着长?安近期的大事。
林菀每封信都看的很认真,对?哪些是裴妙仪写的,哪些是裴炎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