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留步......”

卫安怀刚张嘴,想道声谢,结果人一下就没影了,只能作罢。

”公子,不应该轻易放他离开,这人一看就是在胡说八道......”

关伯看见公子脸色阴云密布,忙扯了一把说话的人。

卫家守陵人前年突发恶疾而亡后,卫氏一族生计困顿,自顾不暇,根本没有重新派人过来照看陵园,平日里他们奔波各地躲藏,寻找小姐下落,也无暇时刻看顾夫人坟墓,唐大人和老大人在南方,亦鞭长莫及。

关伯之前猜测是不是公子在京中另有故友,起了恻隐之心,好心照看先夫人的坟墓,现在看来恐怕另有内情。

关伯思及此,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心中惶惶,充斥着对公子的担忧和心疼。

卫安怀返回墓前,母亲惨死,兄妹分离是他心中永恒剧痛。

我会带回小妹,余生让她不再遭受苦厄攻讦,坚定的信念一如昔时,一往无前,粉身碎骨亦不惧。

*******

“什么,公子,您不回南方了。”关伯久久长叹,人瞬间衰老了好几岁。

卫安怀望着面前的老人,亦是不舍眷恋,他狼狈转开头,不想被窥见脆弱,平静如死灰般开口道:“我回不去,现在也不能回去,安乐在等我。”

“公子您....太苦了,千万要保重啊!”关伯几度张口,泪水浸没了眼眶,劝解之言只能化为一声叮咛。

卫安怀勉强扯出了笑容,开解对方:“或许老天会眷顾我等,一切都不会那么坏......总之,一切拜托你老了,若是事不可为,你们便拿着这笔钱财安身立命,安度晚年去。”

“公子,不,老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助您脱离樊笼......。”浑浊的双眼燃起坚定的信念之火。

“此事不可刻意而为,不能急功近利,只能徐徐图之,沈云之,她,她是......总之很诡异。”回忆的片段闪现,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那是一次微雨的午后,他在书房看《青囊书》,为了避开沈云之,特意将门顶住了,可沈云之还是从窗外跳了进来。

“宝贝,那天我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沈云之三步并作两步,坐上书桌。

卫安怀看见她随意的举止,坐无坐样,额间青筋跳动,偏头不耐推脱道:“我忘记了。”

“我的秘密,正等待着你了解的,天外来客的过往。”沈云之一点也没放低音量。

卫安怀瞳孔紧缩,环顾四周仆从,冷哼一声:“你真是无所顾忌,想被当作妖物烧死祭天吗!不想活了,找块豆腐撞死去,不要连累我。”

“宝贝,何谓秘密,自然是无论何种处境,都绝不会为人所知。”沈云之耸耸肩。

卫安怀听得入神,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手,他一惊,竟不能抽出来。

“哦,不对,这是个最终会为我俩所知的共同秘密。”

沈云之走后,卫安怀心存疑虑,对当日在书房伺候的人逐一问话,得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定论:当日除了他无人听见沈云之真正的言语,都认为他俩在讨论《青囊书》。

瞬间,他惊惧以为自己置身于颠倒错乱的诡异人间,巨大的恐慌笼罩住了他。

******

卫安怀离了京城后,复回熟悉的小酒家,并遣散了手下。

夜幕尚未落下,马车已至门口。

“少喝点,你难道想回去就缠绵病榻。”华丽的音线一如之前漫不经心,捎带了两分难得的关心。

“愁恨相扰,无一日可安宁,醉了还能轻松一些。”

卫安怀知他身体不行,但店家拿兑水酒糊弄外乡客,他懒得计较,糊涂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