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一辈的人,因为年代里的教育跟不上,很多上了50岁的双眼视力还能有5.1,坐在原地眯着盯一下,成耕的模样就看得清了。

李爱黎望完也吃了一惊,心里疑惑起了这个陌生的大老板,看起来怎么会和路荣行那么有父子相。

同一时间,走出堂屋的路建新受唠嗑的人再一次提醒,转眼也看到了那位陌生的来客。

不过他两眼视力不太平衡,远视很差,第一眼完全没看见成耕的脸,只好稀里糊涂地迎了过去,还以为是汪杨娘家的哪个亲戚同学什么的。

不过靠近了十多米之后,他猛然被送进嘴里的热茶烫起了一层薄皮。

路建新从没见过成耕,但看清脸的瞬间他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看到儿子出来又进去,汪杨的心境瞬间也经历了一个逆转,从提心吊胆到暗自吁气,目光再对上成耕,眼底的不逊和恼火都被她刻意压下去了。

吵架只能平添难堪,她并不想跟他纠缠,只希望他早点走。

汪杨凄凉地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我不习惯你们那套说了半天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讲话艺术,你直接说吧,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成耕闻言,垂眸往地上扫了扫,难得透出了一点躲闪的味道,他语塞道:“……我就是想来,看看孩子。”

虽然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但血脉相连的牵扯不受理智控制,随着年纪的增长,成耕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感性了,常常会想起这个孩子,并且觉得有愧于他。

当年分手的时候,汪杨说她把孩子打了。

要不是意外怀孕,汪杨也没想那么早就结婚,她知道成耕那会儿根本没这个意思。

成耕确实也没有,在和汪杨处对象之前,他是松大响当当的才子,女朋友换了不少,倒也不是因为花心,而是觉得没意思。

他同时学着很多东西,并且好奇心还得不到满足,像他这种人,那时给他一个天仙可能也爱不了一生,所以没多久,汪杨的爱情就遇到了瓶颈。

当时华中地区发现了一个疑似楚国前期的王侯墓葬,成耕跟着老师去扫土,结果把自己扫进了楚文化的大坑,一心只想在村里的葬坑里刨土。

汪杨打电话过去,说她怀孕了,问成耕怎么办,成耕沉默了半晌,说他半年之内回不去,让她去做人流。

成耕家里对他俩的态度本来就是不闻不问,汪杨家当时是小康,成耕家则是官三代,老人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对孩子也不太看重。

汪杨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她在电话里先分了手,后说会去打胎,就是终究没打成,她在成耕回松丰市以前,不顾家人的反对,迅速嫁给了路建新。

大家都说她会后悔,然后她在镇上一住就是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