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的是大提琴,路荣行从艺校的门口上车,乘客们虽然见惯了艺术生,但还是冲他的脸和琴盒一阵打量。
路荣行很小就背着琴坐长途火车,对此也习以为常,拉着扶手跟着车身晃。
将近2个小时后,他回到了大院,本该放假的关捷却不在家,他家的门锁着。路荣行很少见到这种情况,在他的记忆里,关捷又小,又没有远处的亲戚可走,他总是在家的。
路荣行问了下奶奶,被告知关捷的姥姥不太行了,他之前回来过,又骑车出去了,应该是到他舅舅家去了。
路荣行跟奶奶说了会儿话,骑车去村委会找汪杨。
汪杨看见他,差点笑成一朵花,过来捶背揉脸,说他好像又瘦了。
在胖瘦上路荣行根本没法信她,跟她说了会儿学校的事,接着骑车往前去找靳滕,在老师家坐了一个多小时,又借了两本书。
再回家的时候,关捷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大门口,躺尸。
他这回没用愉快的两把椅子,只坐着一把,屁股还挺靠边,上身腾空斜溜,将后颈挂在椅背上,头倒搭着,胳膊直挺下垂,两条腿撑成大字,像是一个被抽空了的纸片人。
路荣行觉得他应该是伤心了,因为他姥姥再怎么闹腾,对隔了辈的他一直都不错,而关捷怎么说呢,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面临生离死别的邻居。
于是仰面朝天的关捷眼里的蓝天白云,突然变成了一张倒过来的脸。
第55章
不管是人是鬼, 突然出现都挺吓人的。
关捷被唬得心口打了个突,脚上一个没撑住,“哗”的一声溜了下去。
他先是屁股着地, 紧接着后背又坎在了椅子边上, 给他疼得“啊”成了两截,不过呼声不大。
路荣行哪儿想得到预谋的安慰会变成惊吓, 眯了下眼睛有一点小愧疚,又觉得他太不经吓,连忙隔着把椅子伸手去抄关捷的胳肢窝,准备将他提起来, 边忙活边说:“你是见鬼了吗?至于吓成这样。”
关捷正反着右手,试图去揉后背,猛不丁被他戳到痒痒肉, 登时收拢胳膊, 将路荣行的手指夹在了腋下。
其实他不太想笑,但生理反应他说了不算,关捷往前倾倒着笑起来骂道:“人吓人吓死人你懂不懂!鬼要是提前跟我打招呼,我也吓不成这样,你赶紧给我把手抽走,痒。”
路荣行把手抽了,期间关捷还绷得像个棒槌,手臂也不打开, 被刮蹭挠得又咯了几声。
没了这种像援手又像偷袭的外力之后,关捷屈膝撑手, 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