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知道他卖豆腐是假,跟寡妇厮混是真,也想过带街坊邻居过去捉奸。
可这个世道对男子向来宽容,她担心村长和稀泥,也担心那个寡妇走上和桂枝相似的绝路。
扶桑耐着性子等待机会,经常抱着桂枝的女儿到男人的婶娘家串门,和她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扶桑又是说好听话,又是送针线鞋袜,哄得妇人眉开眼笑,终于说到正题:“宝珠眼看着就满月了,我想带她回趟娘家,又怕相公不同意。相公最听婶娘的话了,您能不能帮我跟他说说?”
妇人既怕小辈们过得不好,又怕他们过得太好,闻言爽快答应:“回去让你爹娘见见外孙女,也是应该的。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扶桑抿嘴而笑,低头贴了贴婴儿的小脸。
她自作主张,给桂枝的女儿起了个小名叫“宝珠”。
即使知道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眼看着宝珠越长越可爱,又很少哭闹,她还是生出许多怜爱。
如果她以后也能生个这样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回娘家这天,扶桑起了个大早,给宝珠换上新衣裳,催促男人动身。
男人连续多日和寡妇颠鸾倒凤,身体亏损得厉害,眼下青黑,脚步虚浮。
他挑起沉重的扁担,晃了晃身形,不高兴地道:“山路不好走,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是不是非得把家当都搬到你们家,你才能满意?”
扶桑小心翼翼地道:“婶娘给了两坛自家酿的米酒,我想着我爹爱喝这个,就装进去了,除此之外,只有一块腊肉、两条熏鱼,你要是不喜欢,就不带了。”
男人冷声道:“不带怎么办?空着手走亲戚?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男人挑着扁担在前面走,扶桑抱着宝珠在后面跟着。
桂枝的娘家离桃园村不近,要翻好几个山头。
刚走到半山腰,男人就不停冒虚汗,走几步歇一会儿。
扶桑也不催他,轻轻摇晃着襁褓里的宝珠,哄她入睡。
男人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卸下扁担,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道:“累死我了,你什么都不拿,倒是轻松。”
扶桑不理会男人的冷嘲热讽,把睡着的宝珠放在草地上,走到悬崖边,屏住呼吸往脚下看去。
前两日刚下了一场大雨,山间的草木和泥土吸饱了水分,多余的便形成大大小小的溪流,争先恐后地汇入河水之中。
悬崖底下便是溪流的交汇处,水流湍急,乱石林立。
而不远处的河心,就是桂枝和宝珠的死亡之地。
扶桑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对男人道:“相公,快来看,水里金光闪闪的,好像有东西!”
男人满脸不信:“是你眼花了吧?水里能有什么东西?就算有宝贝,能轮得到咱们?”
他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犯嘀咕难不成山里有金矿?那他不是要发大财了?
扶桑道:“真的有东西,我骗你干什么?”
男人一手擦汗,一手撑腰,摇摇晃晃地走到悬崖边,勾着头往下看。
扶桑慢慢后退,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
男人往前一扑,大叫着坠下悬崖,伴随着“噗通”一声闷响,摔在乱石堆里。
清澈的溪水冲走鲜血,欢快地奔向远方。
扶桑冷冷地看着男人的尸体,心中如释重负。
男人“失足坠崖”,跟她可没有半点儿关系。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带着个婴儿,就算有杀心,也不可能打得过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至于他后脑勺的伤势,当然是摔到崖底之后磕出来的。
扶桑把带血的石头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