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安解释道:“这几日冰融雪消,上游水流变大,淤塞河道,有决堤的趋势,船夫不敢行船。”
“决堤?”扶桑吃惊地往河面上看了一眼。
此时乌云密布,河浪翻涌,一股股裹挟着鱼腥气的阴风扑面而来,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寻常。
扶桑急道:“那怎么办?春汛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谢承安迟疑地道:“那位船夫让咱们耐心等等,说明天就是祭河神的大日子,祭祀之后,河神自会保佑此地风调雨顺。”
扶桑一脸不信:“世上哪有什么河神?依我看,与其兴师动众地祭拜河神,还不如抓紧时间加固堤坝呢!”
谢承安道:“船夫的语气十分笃定,像是对河神深信不疑。”
他压低声音:“桑桑,说不定这里真有什么东西作怪,不是神,就是鬼。”
扶桑明白了谢承安的言外之意。
她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又遇到了和之前相似的麻烦,不找出真相,就过不了河,到不了汴京?”
“有这个可能。”谢承安拉她下车,“咱们先找户人家住下,摸摸这里的情况。”
二人被困在龙津村,一致认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谢承安走到那家银器铺子门口,给扶桑买了一对银丁香,借机和银匠攀谈起来。
银匠听说他们想在家中借宿一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热情地道:“快请进,快请进。”
银匠夫妇都是老实憨厚的面相,话不多,待人却十分周到。
银匠出去买了几样卤菜、一坛黄酒。
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被淋得透湿,说道:“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迎儿,快去院子里看看,猪圈的棚顶盖好了没有。”
银匠口中的迎儿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孩儿,今年刚满八岁,生得玉雪可爱,性情天真活泼。
“哎!我这就去!”迎儿打着伞噔噔噔跑出去,片刻之后又跑回来,挤在扶桑身边,笑嘻嘻道,“爹,盖好了,放心吧!那几头肥猪正在圈里睡大觉呢!”
五个人围着餐桌坐在一起,边吃边谈,气氛温馨又热闹。
迎儿偷偷摸了摸扶桑袖子上的刺绣,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扶桑姐姐,你穿得真好看,生得也美,就像天上的仙子。”
“迎儿也很好看啊。”扶桑笑着揽住迎儿,从发间摘下一朵朱槿花,簪在她的鬓间。
她假装不经意地问:“迎儿,听说明天要祭河神,场面是不是很隆重?我们这些外乡人能在旁边观看吗?”
所有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
银匠低头看着脚面,眉宇间的愁苦之色掩都掩不住。
银匠娘子背过身,用帕子抹了抹眼角。
迎儿脸上的笑容消失,唇色微微发白。
扶桑和谢承安面面相觑。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吗?你们这是怎么了?”
迎儿率先反应过来,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们这儿每年都要祭河神,场面跟庙会一样热闹,可好玩了!扶桑姐姐想看的话,我带你去!”
扶桑心中疑窦丛生。
用过晚饭,银匠穿上蓑衣,对银匠娘子道:“我去村长家一趟,你带着迎儿先睡。”
他又转向谢承安和扶桑,道:“家里的条件简陋,委屈两位贵客了,若是缺什么,只管跟我婆娘开口。”
谢承安彬彬有礼地道:“大哥客气了。”
银匠娘子带着迎儿,把银匠送到门口,言语间颇有牵肠挂肚之意。
扶桑嘀咕道:“他们怎么跟……”
她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大吉利,压低嗓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