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看着年纪不大,还挺干净的。管家越看他就越移不开眼,不对,这种感觉……他盯着男孩的五官不动声色地瞧着,越看就越觉得眼熟。管家不禁猜测自己先前是不是哪里见过这人。
贺知书只是摆了摆手,吩咐:“给他个房间。”说完,人便上楼去了。
小竹从今晚开始就被贺知书捉摸不透的行为弄得一愣一愣的。现在也是一样,只是他第一次来这样好的房子里,也没敢多问一句。
时间已经不早,早过了睡觉的点了。管家想了想,给这位特殊的来客安排了楼下的客房。
小竹第一次受到这种程度的招待,连房间都是给他单独安排的一间……他有些局促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质感贵重的床单。
还是第一次有人待他这样的好。
给人带到房间里安排妥当了,管家关好门退出来,凝神思索起来。
那孩子的脸,那五官,究竟是在哪见过呢……
在贺公馆,热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预备好的。贺少帅上楼便马上进浴室去洗了个澡,把自己身上的酒味冲洗干净,整理好一切,这才缓步往二楼尽头的房间走去。
在这个家里,管家单单只是知道晚上少爷是留在那个房间过夜的,但他不知道每个晚上,贺知书日复一日地在他母亲床边独自打着地铺。
他就睡在他母亲房间的地上。
贺知书开门进了那间房。在嗅到深入骨髓的那种熏香味道时,他的身体已经不用他控制,最自然地发生了一系列反应。每一次呼吸都逐渐舒缓,他的眼神变得涣散,只是一种隐秘的,难以言喻的快感让他的身体在升温。
仿佛这一晚上喝的酒,一直到现在那醉意才熏熏然地漫延上来。
贺知书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极力想要战胜黑暗,辨别出他母亲的睡颜。就这么看了好久,他唇边带上一种迷醉的笑容,久久也下不去。
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他一个人在黑暗里看着床上的人,就这么无声地笑了许久。
贺知书终于舍得动了。他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打上地铺,过程没有发出声音。
他想象着母亲就在自己身边,想象对方的每一次呼吸,想象他睡着时候的模样……再想下去会睡不着的,贺知书舔了舔干燥的唇,在心里无比温柔地跟今天的母亲道了晚安。
饭桌上推杯换盏地喝了点酒,去跳舞时又喝了点。到了晚上,他睡下时脑袋便有些沉重,闻着他母亲房间里的熏香味道,眼皮几乎都睁不开,沾着枕头就睡了。
如此到了半夜,贺知书被一阵晃动给晃醒了。
带着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幅度不大,但陷入深度睡眠的贺知书还是猛地一下被惊醒了。下一刻,人就已经从铺盖里直挺挺坐了起来,身体极度地紧绷着,额前迅速冒了层冷汗。
这一下起身太猛,被酒精侵占了一晚上的大脑瞬时间隐隐作痛,胃里也开始翻滚起来。然而贺知书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意识刚清晰了一点,第一反应、满心只顾着朝房间里唯一一张床的方向扑去。
那只把他从睡梦中踹醒来的光裸的脚并没有收回去,犹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贺知书一头冷汗地坐起身之后,马上就双手将它裸露在外的肌肤用热掌心给捂住了。
“母亲。”
他沙哑着声音,却又极力柔和下语气。
房间里没有光,但他瞳仁中依然全心全意地映出了床边坐着的青年的身影。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似乎很久没有理发,遮住了半张脸。漂亮的下颌尖尖的,展露着让人怜惜的脆弱和瘦削。
正是他用带着锁链的赤脚,把贺知书从梦中踹醒过来的。虽然对于后者来说,他完全是被惊醒的。
他母亲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