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书伸出手指捻了捻胸前的珠子,汲取着他妈妈留在上面的温度,贺知书努力朝床上的人笑得更用力了。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一会。这两人像是什么雕塑一般,也不动,然而相处得十分良好。贺知书时时刻刻观察着他,过一会便温柔地问:“妈妈,您要睡了吗?”

他这一问,侧卧的人随即动了,他费力地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变成了正躺。真丝睡裙下两条白玉似的纤长小腿在贺知书面前交缠着动了动,顺带还牵扯了一下床尾一道粗黑骇人的铁链。

这条睡裙的开衩有些高了。贺知书的眼睛活像被烫了似的,视线在接触到那两条长腿之后就落荒而逃。

他僵硬地转回脖子,赶在在那人睡着之前,又急又轻地将自己最后一句话送进他耳朵里:“午安,妈妈。”

面色潮红,墨色眼瞳此刻亮得惊人。他嘴唇张合着,需要借此来不断地做着一个个深呼吸。

“我永远爱您。”

4

再晚些的时候,盛家便打了电话过来,客气地询问盛小姐是否在这里。

盛美凌去接了电话。她们一行人又坐了一会,饭点还没到就离开了。

就在这群人走后,底下一个副官就上门了。贺知书和他在书房谈事。窗外天色将暗,厨房掀铃,提示贺知书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时间到了。于是副官被打发了回去。

今天的晚餐和以前一样,照旧是贺知书将餐盘端进去,一口一口地看着他母亲吃下的。一直等他用完餐之后,才是贺知书自己用晚饭的时间。

贺知书一手拿着餐盘从房间里侧身出来,一手放轻声音关门。一旁候着的管家很有眼力地上前接过餐盘,连呼吸都没敢太大声。

等到了两人离开那条走廊,管家这才终于出声说话。先是叫了一声少爷,然后一一把今天的事宜禀报上去。最近林林总总收到的拜帖和邀约,来送珠子的伙计打点了多少……两人走到楼梯那时,事情头尾也交代了了。

贺知书的脚步没往餐厅去,对他吩咐说:“叫人备车,我今晚出去吃。”

管家应了声,贺知书便去房间里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准备坐车离开。他今晚有一场酒局,临走之前,不忘再三叮嘱管家看好二楼,除了楼梯那看守的人之外谁都不准放上去。

下午来过的副官已经站在轿车旁边等着他了。贺知书出来之后先上了车,那副官替他关了车门,自己小跑到另一边的副驾驶座去。

汽车启动,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贺知书靠在后座上,又开始抚摸小拇指上的尾戒。

今晚的饭局有关于促成一桩生意,谈的是有关一个新机械厂的注资合作。如果只是新建一个小厂,倒也不必非要麻烦他跑这一趟。实际上这里面有说道,和机械厂相关的,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军械也是械。

如此一来,这看似小小的一个厂还真不是一个人可以办成的。但合作关系一旦确立了只会使事情更麻烦,管理权和利润的分割,工厂的风险和损失,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的背后的油水。

贺知书一进门,里面已经围坐了有几号人物,有大嗓门的人通报似的打了招呼:“哟!瞧瞧是谁来了贺少帅!”

那些人站起来与他握手。贺知书看了一眼桌上都有哪些人,在桌上特地让出来的位置落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