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要比对贺知书更感兴趣。
手指捏着那颗美丽的祖母绿轻轻摆弄,他迎着光线,让那些折射出来的幽绿色碎光跳跃在贺知书乌黑的发间,他嘴角翘起了一个饶有兴趣的微笑。
纵使胸腔之中暗潮涌动着一片诡谲深情的海,贺知书只身一人浮沉在这片海水中,无时无刻都处于快要被溺死的边缘。即使死亡之前也在极力对岸上美丽的母亲保持着甜蜜而深情的微笑。
酝酿许久之后也始终只能无助地吐出这贫瘠的两个字:“妈妈……”
在贺知书心目中,整个世界都该被母亲踩在足下,包括他自己。
不公平吗?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什么是不公呢,不公就是他神祗一般的母亲不该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
不过没关系的,母亲在他怀里就是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愿意将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捧到他母亲面前来。
浴缸里的人半阖着眼。腾升起的氤氲水雾模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将乌黑的睫羽润湿得更为黑亮。
他精神一向不太好。不过清醒了没多久,这会便像是随时都要睡着的模样。
他胸前的贺知书轻轻地开口说话了,维持贴着那个他的姿势:“妈妈,老头子今天又来了。”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这个房间以外的一切人都是不足为道的外人。
因为人是醉的,他声音中也带了平时绝不会有的依恋和缱绻,大有君王卧榻不早朝的韵味在。
“他还打着注意要往我身边塞人呢。”
说到这里,他语气小心翼翼的,偷眼去看他妈妈此时的脸色。贺知书确实在紧张。这种情绪像一个个锋利的小钩子一样丝丝缕缕地牵扯着他的心脏,将心脏提了又提。
他目光惶恐地向上抬去,生怕从他母亲脸上看到一丁点不该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东西。
他和母亲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这是他一个人的母亲,是世上最为纯粹的感情,他绝对不能容忍有其他东西掺杂在他们之间。
贺知书看到的是,他母亲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知道是精神不济还是什么原因,他居然没有回答自己。贺知书的惶恐和紧张更上一层,他等不了了,马上便惶然地追问:“妈妈,妈妈,我们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他是更没有安全感,更害怕被人抛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