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晚偏过头。
窗外是点点灯火,静谧山林,混合着青草香的晚风温柔,堆满绿植和布艺沙发布置温馨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个非常适合说点什么的夜晚。
“我没想到手表能送出去,”白日晚收了往常混不吝的态度,淡淡地说,“没遗憾了。”
程殊楠看过来的眼神有微震。
白日晚转过头来,和程殊楠四目相接:“你既然没死,就好好活着,别再被人欺负成那个死样子。”
“你……”
“你什么你,不然说你这人蠢呢,真是蠢死了,从小到大没个机灵的时候。”白日晚突然恨不打一处来。
“谁他妈要和你抢梁北林,只有你个傻子觉得他哪哪都好。”白日晚说两句就忍不了,“你不比那个狼心狗肺的好一百倍?当初你家破产,要不是我爸妈拦着,要不是我惹不起那个狗贼,还能让你遭那么多罪?”
他一口气说完,拿起面前的冰可乐,咕咚咕咚喝几口,缓了缓情绪:“算了,说到底是我没本事,反正也都过去了。”
白日晚垂着头,脸上露出疲态和难过。程殊楠从没见过他这个表情,现在认真想一想,他们从小玩到大,一直关系很好,好像是从十五六岁他认识梁北林之后莫名其妙交恶的。
程殊楠头一次在白日晚面前嘴拙。
“反正你一条道走到黑,我也没机会。”白日晚往沙发上一靠,有点泄气,“算了,活着比什么都强。”
程殊楠:“我……”
“我什么我,我才不和你做朋友,没意思,看见你就难受。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就来看看。你要是心里得意,也不要表现出来,看着烦。”
程殊楠被他一顿抢白,脑子还是傻的,讷讷地说:“……没得意。”
白日晚翻个白眼:“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个……你要住下吗?民宿还有空房间。”
天太黑了,下山的路不好走,程殊楠知道他不是顺路过来,再赶回市区挺远。
白日晚想了想,说:“也行。”
程殊楠还有点尴尬,搞不清交恶多年的发小怎么突然就转了180度弯,往平常想不到的方向去了。
他看起来有点忙乱,站起来去找民宿老板重开一个房间,结果发现老板就猫在不远处柜台后面。
白日晚接了房间钥匙,程殊楠站得距离远了些,左右看了看,眼神躲闪着:“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就要走,白日晚在后面叫他:“程殊楠。”
程殊楠只得停下,听见白日晚又说:“你怎么这么怂。”
程殊楠嘴硬:“我没怂……”
就是不太习惯对方这个样子。
“那我问你,”白日晚停顿两秒,话都说到这了,决定还是要问一句,“有没有可能……”
程殊楠安静地听,但白日晚却说不出来了。
老板往柜台后又缩了缩,尽量降低存在感。不远处两个人都站着,程殊楠背对着白日晚,脚步转向自己的房间大门。
在程殊楠看不见的视线里,白日晚目光沉下来:“家里催我结婚,还找了相亲对象,我想着还是得问一句,我们有没有一点可能。”
程殊楠静了几秒,转过身来,慢慢抬起头看着白日晚,很浅地笑了笑,就和小时候看到好朋友来找他玩儿一样,是开心的,但也只是简单的开心,没有更深更复杂的情绪了。
“小白,”他用了小时候的称呼,“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我气,后来还天天和我作对,骂我,推我,还用狗吓我,现在知道了。”
白日晚:“……你还挺记仇。”
“但我也记得小时候你帮我补作业,给我带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