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吗?说不上。人生何其无聊,能遇到姜信冬,已经是他平淡生活里最快乐最明亮的事情。
只能说是遗憾,遗憾年少荒唐,力所不及。终究没能和惊艳了青春的人一起走过秋风春月,一起走到暮雪白头。
飞机继续往上,空姐走过来要求贺听把遮光板关掉。
关上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贺听无声无息地闭上眼,心道看不见也好。
毕竟一万米高空下带不走的,除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还有用力爱过的人。
来到美国后,贺听喜欢上了看日升日落。纽约夏令时,和国内的时差是12个小时。
这边日出那边日落,完完整整的昼夜颠倒。
很多时候贺听虽然活在夜晚,想的却是大洋彼岸的白日。
他喜欢一边看一边思考地球另一端的姜信冬在做什么。
他连着看了二十九次日落,第三十次的时候,忍不住给姜信冬拨去了一个越洋电话。
纽约时间是下午6点45分,国内时间是早上6点45分。
还在睡梦中的姜信冬接起了电话,含糊着“喂”了一声。
没有人说话,电话里彼此的呼吸声缠绕,过了片刻,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贺听?”
贺听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