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聊了将近两个小时,贺听很不想挂断电话,但是再过几分钟他就该去做检查和吃饭了。
他怀疑跟姜信冬在一起的时间被人动了手脚,像是电影被按下了快进键,总是过得飞快。
常常两小时就像二十分钟。
挂断之前姜信冬忽然问他:“出院了有什么打算?”
贺听认真思考,按照他现在的病情,短时间内是没办法继续工作的。但是要呆在哪里做什么,他确实没有想好。
姜信冬又问:“要不要回国住我那?”
贺听有些惊讶,怔愣片刻说:“不要吧。”
姜信冬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挂了电话。
贺听做着检查,眼前不断浮现出挂电话时姜信冬脸上失落的表情,胸口隐隐生疼。
他不是不想去姜信冬那,而是他不能。
前几天他去参加了抑郁症病人的分享会,分享的病人用“伟大”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伴侣。
因为重度抑郁症实在是一个很糟糕的病,病人的情绪不稳定,反复无常,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
贺听愿意在姜信冬面前调动所有正面情绪,但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总是积极向上和正常。
作为病人的伴侣,需要无条件包容,无限妥协,接受病人的所有负面情绪和歇斯底里。
姜信冬的工作很忙很累,贺听不想再把他拖进自己细菌滋生的黑暗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