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微弯曲,双手搭在阳台上,目光沉沉落到远方的马路上,“五年前,您知道我跟贺听的事情吗?”

“知道,”贺文滨面无表情,“而且我的想法和五年前一样,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天边极快地掠过一道闪电,阴沉的气流顶上来了,压得人窒息难受。姜信冬唇边的幅度迅速塌陷下去,几秒内,他闭上眼又睁开,眼角红了,站了良久,他重重地叹一口气:“原来如此……”

从昨天开始他就隐约有些预感,但当所有真相悉数裸露在他面前时,原来那种持续不断的遗憾和心酸比想象中来得还猛烈。

“就算您同意他也不会立刻从床上起来和我在一起,”他苦涩一笑,“所以同不同意还重要吗?”

贺文滨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话道:“贺听他亲妈走的早,我一直忙公司,没怎么管过他。他从小成绩差,没野心,哪儿哪儿都不像我儿子。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最随我的一点就是倔,为了跟我作对,倔到命也不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落细小雨点的原因,姜信冬瞥见贺文滨脸上隐隐划过水光。

“不是所有人活着都是为了权利和钱,他想做的就是画画摄影,还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仅此而已,”姜信冬的声音又低又哑,“他是一条想在水里自由自在的鱼,但您非要把他带到悬崖边,让他学会飞。他不是跟你作对,他只是做他自己,从来都是。”

“罢了,他要飞要游我都管不了了,”贺文滨咳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颓丧,“我很想让你走,但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要。所以我现在找你,也只是想问你准备陪他多久,如果他醒来再受到刺激……”

姜信冬打断他的话,执着地说:“我会陪到他不再需要我为止。”

贺文滨盯着他看了数秒,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天色越来越暗了,雨水缠绵地落下来,姜信冬觉得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转身离去。

后来姜信冬去见了贺听的心理医生,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亚裔女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