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一块砖狠狠砸向了跟踪狂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人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后也不肯停手。
血液四溅,沾染到他冷白阴沉的面孔上,像一个丧失心智的疯子。
我害怕地抱住他的手臂:「别打了!司年哥哥难道想为了这种垃圾坐牢吗?」
「他该死!」许司年将砖块丢在一旁,转身紧紧搂住我,身体比我抖得还厉害,「幸好,幸好我在这里。」
他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没等车来,就先把我送回了家,我站在玄关处担忧地问:「司年哥哥,他会死吗?」
许司年摸了摸我的头发:「放心,我刚刚有留手。」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问:「那我们会被警察抓走吗?」
许司年笑了笑,手指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有司年哥哥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后来这起打人事件果然没溅起一丁点水花,不过从此以后我上下学都得和许司年一起走,他告诉我:「薇薇只有在司年哥哥身边才最安全。」
……
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站在展柜前看着这些东西,却桩桩件件记得清楚明白,犹如这些回忆是什么即拿即用易于保存的罐头,只需要撬开一丝缝隙,我就能完整地拿到内里鲜活跳动的记忆。
许司年杀人时才多大?十五岁,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一个人,甚至把他的头骨当成战利品放在这里。
他当真没有一点害怕吗?
他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他的所有物,抑或也是他的战利品?
我仿佛是一具赤裸的身体供他观赏,在这段不平等的扭曲关系里,许司年让我变成了无法言说自身的沉默的客体。
他令我感到惧怕与恶心。
从前的亲密与暧昧此刻都变成了不着痕迹挟裹向我的枝蔓,密不透风地封锁了我所有的退路。
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许司年发现我来过这里。
我抖着手退出房间,将门关到将锁未锁的状态,在仔细检查过其余地方确定没有纰漏后,我跑出了许司年的房子,甚至没有坐车,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到家关门的那一刻,我一下没站稳滑坐在地,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后怕、恐慌,刚刚试图压制的情绪纷纷上涌,我竟好似吞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不住地趴在地上干呕咳嗽。
心绪动荡之下,一股无法抵御的倦意袭来。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许司年远远的!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