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昭扶起了他,声音哽咽:“洛沧,你怎么样了?你气息奄奄被送来诏狱便昏迷了三日……”

原来自己竟已昏迷了三日!

程洛沧神色大骇,抓紧了沈悦昭的手:“嫂嫂,陛下呢?我要见陛下!拼尽我最后一口气,也定要为我程家伸冤!”

他不顾身上尽是伤,却要挣扎起身。

沈悦昭匆忙拉住了他:“定安王已查明真相,向圣上禀明,终还了程家公道。”

听闻这话,程洛沧不禁大喜。

“所以如今爹爹和哥哥在外面等我们是吗?”

可沈悦昭在这话中却沉默了下来。

良久。

程洛沧耳边传来沈悦昭悲戚至极的声音,字字泣诉

“爹和夫君在被押送途中,已遇刺身亡。”

第7章

轰隆一声!

犹如五雷轰顶。

一抹血红自程洛沧口中吐出。

“洛沧!!”沈悦昭焦急哭着扶住他。

“不,我不相信!爹爹和哥哥英勇无双,征战数十年都无碍,怎么会这么轻易死了?”

程洛沧不可置信地握紧嫂嫂的手,咳血不止。

沈悦昭泣不成声:“途中遇刺,爹和夫君手脚被缚住,毫无还手之力。”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父兄,却被困死在小小的囚车牢笼。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遇刺……”

程洛沧喉头腥甜,每呼吸一口都如刀片割嗓,“我要去求个事实真相!”

“洛沧,不!爹爹死前写下血书,让我们务必好好活下去,保家国安宁。”

沈悦昭哭着拉住了他。

程洛沧红了眼。

半晌,他忽的想起什么来,激动问:“阿昀呢?”

程祈昀乃是他兄长独子,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习武,从小便跟着太师从文。

程家落狱,阿昀却不在身旁,程洛沧一时竟慌了神。

好在沈悦昭的回答给了他定心丸。

“太师以先帝留下的免死金牌,不惜抗旨保下了阿昀。”

赫赫扬扬的程家,竟一夕之间只剩这么个单薄血脉。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程洛沧倏然流下泪来。

沈悦昭看着,心亦刺痛不已。

“洛沧,我带你出狱。”

沈悦昭文弱的身躯,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将程洛沧生生背起,一步一步踏出狱门。

走出狱门那一瞬,亮眼的白刺痛程洛沧的双目,他恍惚问:“嫂嫂,下雪了吗?”

“是,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了。”沈悦昭凝噎回。

冰冷的雪花落在程洛沧的脸上,融在心底,将他的心冻得麻木。

可两人才走几步。

程洛沧察觉到沈悦昭的步伐停下,心中莫名一跳,不安问道:“怎么了?”

随即,他感觉沈悦昭颤着身子跪了下去。

“参见陛下!”

魏临寒?

程洛沧空洞的双目‘望’向前方,刺眼的白光中隐约透出一抹熟悉暗影。

随即,魏临寒冷厉的嗓音在空旷寂静的雪地响起。

“来人,将废后程氏带回宫!”

话音落地。

身后迅速涌来几股力道,要将程洛沧从沈悦昭身上扒下。

沈悦昭不肯放手,跪在雪地里凄声求饶:“不行!求陛下开恩!洛沧入狱三日昏迷至今才醒,入宫无人照料他会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