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行礼:“十一爷。”

博果尔虽然莽直,却也通礼数,连忙回礼。

院子里的声音渐渐消了,找伞的、收拾东西的宫女太监都窝回了房间里,一锅热汤止沸,只余平静的水面。

雨下得愈发大了,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砸在地上。

沙沙、沙沙。

博果尔本该去换下湿透了的衣裳,可他没有动身,两个追着他跑的小太监是他身边的亲信,自然也是知道自个儿主子这段时间的状态的,他们两个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乱看,只一个假装在旁边收伞甩水,另一个悄悄溜去找换洗的衣裳。

同处屋檐下,即使两人没说什么话、没有任何一个互动,佟采薇也怕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是以她准备转身就回去的。

还没离开,博果尔就“哎”了一声叫住她。

佟采薇转身:“十一爷有事吩咐?”

她的眼神平静而陌生,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博果尔心情复杂,甚至有点哀怨和怒意他们两个又没什么!从前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好朋友”,怎么如今就需要避嫌成这个样子?难道她就笃定了自己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佟采薇不大理解他的哀怨,就算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多半也是要嗤笑的。

他们两个,一个皇帝的嫔妃,一个皇帝的亲弟弟,若是成了知己朋友,皇帝是觉得自己头上不够绿呢,还是他们两个嫌自己活得不够长?

往小了说能被造谣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互生情谊,往大了说人家能说他们两个前朝后宫相通,窥视帝王行踪。

嘴都长别人那里,怎么说还不是他们自由发挥?

佟采薇从来不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争取能苟到一百岁,如果康熙真是她儿子,将来她要做个长寿平安的皇太后。

更何况顺治已经觉出了异常,虽然不至于误会她和博果尔有点什么,但哪个男人能高兴自己的女人和旁的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

她没打算再搭理博果尔。

博果尔却不高兴了,他低声质疑:“你从前说的,能与我做个长久的朋友的话,难道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