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格猛然抬头。

“他父王这些年囤了不少的兵，兵防如何？粮草安置的地方又在哪儿？这些他是否知晓？”

若说之前为难的是阿吉格，如今为难的人就变成了吴应熊，只看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妻小而牺牲旁的。

阿吉格嘴中发苦。

她回去的路上忧心忡忡、满腹愁绪。

到了居住的府邸，吴应熊已经在等着她了。

如今他的处境和圈禁也没什么分别，他无处可去，旁人也不敢来探望他，唯有靠着阿吉格进宫才能打听一二消息。

瞧见阿吉格进门，他露出笑容：“怎么样，和太后聊得还好么？咱们从云南带的鲜花饼她还喜欢吗？”

阿吉格说喜欢：“太后娘娘还很喜欢阿宝。”阿宝是吴世霖的小名。

吴应熊便低头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瞧见他手里拎着的点心了：“去玩儿吧。”

等儿子走了，他才看向阿吉格：“怎么样？”

阿吉格的脸一下就垮了，把玄烨的话和他说了一遍。

吴应熊渐渐沉默下来。

他拥着自己的妻子。

阿吉格问：“咱们该怎么办？”

她私心里当然是想让丈夫活下去的，可如同她的为难一样，家、国难两全，而他是忠孝难两全。

阿吉格依偎在他怀里：“阿宝才十二岁。”

他们的孩子什么都没有见过，就即将奔赴黄泉，她不忍心。

吴应熊喃喃：“皇上不会对你下手的。”他要杀，只会杀他们父子两个。

他有心想保全阿吉格。

可阿吉格却流泪了：“你们要是死了，我该怎么面对皇上和太后？”

见他们的每一面，她都会反复去想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他们手里，她知道这是大义，她的格局应该大一些，可她不能对家人视若无睹。

她哭了一会儿，咬着牙对吴应熊道：“父王的儿子不止一个……”

她知道她是在逼他做选择：“如今大清的江山稳定，你觉得父王能够造反成功吗？你想一想南明那些人……”

吴应熊的嘴唇颤抖：“你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

……

九月中秋，宫中办了中秋宴会，太后邀请了两位在京的公主及其驸马子女一同参加家宴。

阿吉格带着吴应熊赴宴，赴宴途中战战兢兢。

宴后，太后留了她说话。

阿吉格沉默地带着吴应熊进了慈宁宫。

她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康熙，可直到进了慈宁宫，她才看见只有佟采薇一个人。

她叫御膳房置了一桌酒菜，一进门，芬香扑鼻。

佟采薇朝她招招手：“宫里的宴席就那个样子，我瞧你心不在焉，肯定是没好好用饭，更没吃饱，过来吃点吧。”

阿吉格呆愣愣的。

佟采薇干脆拉着她坐下了，扭头又去看吴应熊：“头一回见，别客气。”

吴应熊哪敢说话，跟着阿吉格坐下了。

佟采薇说话了：“我记得你那会儿在宫里的时候，拢共没几个月例银子，还请我吃了一顿饭。”

她记得一清二楚：“那天的饭菜很好吃。”

阿吉格是她在宫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后来分隔两地，两个人也没有断过联系。

她看向一脸忐忑的阿吉格：“我怎么会舍得叫你难过呢？”

阿吉格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佟采薇道：“吃完这顿饭就回去吧，不必听玄烨说的那些话。”

她看向吴应熊，终于给了个笑容：“他能来，代表他对你是真心的，这样就够了。”

那天阿吉格走后，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