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脖颈沁着一层薄汗,汗水成珠,顺着锁骨滚落,最后渗入胸前系着的罗裙。
正在阖眼歇息的她听到动静,下意识拢了拢肩头的罗衫,看?到是张棹歌,动作一顿,捏衣服的手心都沁出了一点汗来。
“喝点水。”张棹歌一边将水囊递给崔筠,一边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让它乱瞄。
崔筠接过水囊,仰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动作轻柔优雅。
只是这?一仰头,脖颈更显细长,并不明显的喉结微微滚动。
张棹歌舔了舔嘴唇,挪开眼,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摘的几片梓叶给她扇风驱热。
冰凉的水和梓叶刮起的微风为崔筠驱散了身上的不适,只是她这?脸颊依旧粉嫩透红。
崔筠喝完水,好奇地问:“你?何时带的水囊?”
张棹歌面不改色地说:“它一直都挂在马鞍处,只要出门就自动带上,无需另行准备。”
这?听着十分合理,崔筠也没再纠结,将水囊还?给她:“你?也喝一些吧。”
“我喝饱了才回来的。”张棹歌拿出巾帕用?水打湿了给她,“擦擦汗,降一降温。”
崔筠被她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心头某种情绪翻涌得愈发厉害。
她垂眸,一边心不在焉地擦汗,一边说:“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尽快带你?过来,却忽视了今日的天气与?自身的情况。”
崔筠鲜少?有这?么?急不可?耐的时候,大抵是担心经常往山里跑的张棹歌会发现?这?里变了模样?,为此?想抢在她发现?前给她一个惊喜。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期待看?到张棹歌收获惊喜时的反应。
不是炫耀,也不是为了满足虚荣感,而是……
崔筠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孔雀开屏。
一旦对自己的行为产生如此?认知,就忘不掉了。她尴尬羞耻地掩面。
张棹歌发出了理解的声音:“倒也不必自责。你?是一家之主,要处理的事情本就多,如今还?得兼顾农事、造纸与?印刷。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挤出一点时间……可?以理解。”
“……嗯,你?说得对。”崔筠借坡下驴,借她的说来催眠自己,很快就恢复了端庄从容的模样?。
张棹歌问:“你?好些了吗?要不先回去。”
崔筠点点头,起身后又微微晃了下。
张棹歌见?状,直接让她坐上自己的马,与?之同骑,说:“万一回去的路上你?头晕栽下来,我还?能及时护住你?。”
崔筠没有拒绝,反而还?有些期待,她指了指起身时被皲裂的树皮从肩头勾落的罗衫,声音娇软:“棹歌,衣服……”
张棹歌的心头一麻,忙捡起罗衫给她,待她穿上才蹬着马镫上马来。
缰绳被张棹歌拽着,崔筠的手无处安放,只能抓着翘起的前鞍桥。只是行走在颠簸的山路上,仅抓着前鞍桥有些难稳住身形,崔筠渐渐地往后靠,远远看?去,像是倚在张棹歌的怀中。
由于张棹歌的另一只手还?牵着崔筠那匹马的缰绳,她只能僵直身子,放任马匹缓慢前行。
为了缓解气氛,张棹歌的目光落在崔筠的手背上,问出了之前就好奇的问题:“你?手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崔筠下意识想用?衣袖遮住,但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张棹歌,她生生地止住了这?个动作,故作淡定地说:“玩小刀时不小心划伤的。”
张棹歌说:“那你?当?时玩刀的姿势还?挺有难度的。”
她从崔筠这?道疤痕的粗细、长度及角度推断出,这?绝对不是自己划伤的,就算是,也不会是在玩闹的情况下。
崔筠没想到她这?般敏锐心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