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缺了良心的,把姑娘的画像卖给那些人?走动一步都难。”如月愤愤道,她甚至怀疑是李夫人为了转移视线使的手段。

柱子头一次不再嬉皮笑脸的,勤恳地劝说:“姑娘不必担心小的们,我们有拳脚功夫在身,逃脱也是很容易的事。”

李楚楚沉吟片刻,仔细与几人商讨好了细节,最后道:“如月跟我一起,她什么都不会,我不放心。银环,辛苦你一趟。”

如月眼眶热热的,看了李楚楚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银环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姑娘身边没人保护,恐怕不妥。”但在李楚楚坚持下,她最终妥协了。

等到了一个雪雨停了的好日子,李楚楚换上一身褐色粗布衣裳,脸也裹在头巾里遮得严严实实。如月同她一样的打扮,两人先到了城门附近躲着。

天气肃寒,城门口来往的巡逻护卫不少,远远走来一支队伍,护卫将翠青绸车围得滴水不漏。城门守卫头子迎上去,要求查看,双方争执起来,守门的士兵也赶了过去。

李楚楚和如月瞅准时机,径直向城门走去,却见笔直的大道拐角处行过来一队人马。打头的青年戎装加身,高冠束发,神情凛然。

李楚楚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拉下巾帊掩住半张脸。如月也是一惊:“怎么会是他?”李楚楚马上拉住如月快速朝城门口移动。

林安生看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官民,驱马朝前,突然一抹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再回头,面前的两拨人已经纠缠在一起,险些打起来。

李楚楚和如月混在队伍里,离城门越来越近,她抽空瞟了一眼贴在一边的画像,与她本人有五分相像。她深吸一口气,手上抓紧了包裹,两个官兵对比着画像看了又看。

虽然如月在她脸上做了修饰,与原本的模样相去甚远,李楚楚还是捏着一把汗。如月摸出几两银子,往检查人手里一塞,赔笑道:“官爷见谅,我这妹妹自小烧坏了喉咙,不会说话,又怕生,家里老人家撑不住了,我们赶着回去见最后一面,求您通融。”

在对方不耐烦的目光下,两人离城门越来越近,眼见离逃出生天只有一步之遥,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李楚楚一惊,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林安生驱马挡住道路,李楚楚抬头看向林安生熟悉的眼神,心里一叹。

林安生将李楚楚带回了他在延平的临时住处,见李楚楚面色苍白,人也虚弱得很,就请了大夫来。他听闻李楚楚不久前小产,不由得微微愣住。

丫鬟婆子将屋里收拾得很是舒适,还准备了热水给她沐浴。李楚楚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婆子给她擦头发。

她向婆子打探:“林将军送我过来,打扰嬷嬷了。”

婆子道:“不打扰,这府邸本就是分给林守备暂居的。”

“守备?”

婆子斟酌片刻,觉得既然是府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没什么不能说的:“林守备原是陇西太守府的东床快婿,这次随军前来协助使臣办事。这些个大事我一个内宅妇道人家也不清楚,只听说金城守备带人跑了,是以林将军暂代此位,多的就不清楚了。”

李楚楚微微一笑道:“多谢嬷嬷,嬷嬷家主人是谁家?我在此叨扰,还未拜见,实在失礼。”

“我家主人姓冯,林守备夫人的二祖家便是我家本家。”

这位冯嬷嬷也不知是没被人交代过还是实在坦荡,竟然对李楚楚知无不言,李楚楚也便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稍稍一推敲,她便明白了,林安生岳父投靠了三皇子,连带着林安生也为三皇子做事。

如今他暂居的地方乃是冯家府邸,冯家主人早先便举家迁去了陇西,只留下粗仆守家。能准备得这样充足,想必三皇子的谋划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