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只是大户人家人多口杂,日子久了难免走漏消息。只要大爷从今儿远了那头,其他的夫人自会为您打算。”
“是准备李家暴毙个姑娘,还是庄头里多个疯子?”他淡淡地问了一句。
平嬷嬷听他语气里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小心回道:“夫人自然会将二姑娘安置妥当,断不会辱没李家门风。”
话音刚落,她霎时便感觉一道寒剑般的目光射过来。
李轸冷笑道:“辱没李家门风的是我,是我强迫她,干她什么事?”
平嬷嬷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大爷被那狐媚子迷住心窍了,又听李轸朝牌位方向叩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而缓慢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李家第七十九代子孙李轸,自知有辱门楣,万死难辞其咎,轸知即使自戕也不足以消弭分毫罪责,往后不受庇护、战死沙场、死无全尸,轸都认。妹妹无辜,是轸使尽手段强迫……”
平嬷嬷脸色麻木,她是不聪明,只是靠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和忠心方在李夫人跟前屹立不衰。听完李轸这番话,她却笃定李夫人这次怕是如何也等不到大爷悔改的那天了。
晚些时候,淅淅沥沥开始落雨,地上很快湿了一层。李楚楚立在门前,隔着雨幕,望着在雾色中朦胧的万年青。
她在想此时她还能做什么,在一切于她都分外被动的情况下。如月走上前来,轻声道:“姨娘来了。”
张姨娘打着伞从前门过来,找到在屋后檐下看雨的李楚楚。李楚楚身影单薄,墨发及腰,总让人感觉她会随时乘风而去。
张姨娘迈着小步子上前,关切道:“别立在这里淋雨,别看雨小,秋雨寒气重。”
李楚楚“嗯”了一声,没动。张姨娘喜滋滋地又开口道:“前些时候我还说你若嫁去舅家,该有享不到的福分,不想倒是我眼光狭隘了。”
她知道张姨娘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懒得给她解惑,只作听不见,张姨娘兴致好得很:“老天爷也终于眷顾我一回,还是你有出息。”
她被李夫人压着多少年,李老爷去世后更是连喘口气都难,如今终于叫李夫人吃回哑巴亏,只觉得通体舒泰。
即使李楚楚和大爷这段关系扭曲,张姨娘也能看淡,至少里头的好处足够叫她忽略别扭。何况,李楚楚跟大爷分明没关系。
“傻丫头,我听说大爷昨儿在祠堂跪了一整天,这会儿才出来,你也不去瞧瞧。以前你小,姨娘也不知怎么教你,你听我的准没错,这男人啊就是要哄着,拿出你的温柔小意伺候着,还有什么他不给你?”
本来看李纤纤对待她跟李轸的态度,就可以想见张姨娘肯定也是乐见其成,可等直面张姨娘半点不犹豫的撺掇时,李楚楚还是觉得心头一堵。
张姨娘一看李楚楚沉下来的脸色,自己生的女儿,再不了解她也能猜测一二。她幽幽叹道:“不是姨娘不心疼你,只是如今这个地步,除了把着大爷,咱们娘儿仨可是半点退路也没了。你嫡母那个人你该比我清楚,本就看不惯我,又出了你跟大爷这档子事,一旦叫她抓住机会,命丢了还找不到冤家呢。”
李楚楚垂下脸,张姨娘揣摩她的脸色,劝道:“还不如趁着现在多捞些好处,往后便是一拍两散,你又吃亏到哪里?”
李楚楚长叹一口气,似乎将胸腔的闷气一扫而空,空洞又有些麻木地说:“姨娘想要些什么好处?”
“自然是为你着想的。”张姨娘眉开眼笑道,“再者你妹妹若有一门好亲事,将来也能帮衬你。”
如月送走张姨娘,也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听李楚楚说准备出门,如月有些担心她真要去跟大爷说什么,勉强提醒道:“姑娘,大爷是真的待你好。”
李楚楚默不作声,由如月打伞,主仆两人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