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霍克很有先见之明,先一步远远闪开,再皱着眉去看落在甲板上的这只不明生物。
……这是个什么东西?
身体是白底绿花,胸前长着又厚又大块的鳞片,背脊上柔韧的鱼鳍像五月五挂在街头巷尾的鲤鱼旗。
尾巴在冰面上扑腾,脑袋却是一个很卡通,线条很流畅简单的牛头。
对于常年在伟大航路上来回飘荡的世界第一大剑豪来说,奇奇怪怪的生物他见过很多,但每一次见到新的,也还是忍不住感慨。
“长得真丑。”他毫不留情地说。
高杉桃震惊又愤怒地瞪他:“怎么能这样说呢?小东西听不得你这些刻薄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不是宝箱的海洋生物,不管它长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很可爱的好不好?!”
……你自己说这话,不是也代表你已经觉得它不好看了吗?
米霍克没反驳,只是看着她兴高采烈围着这头上牛下鱼的东西转圈。
等她跑了大概五圈,才慢悠悠出言提醒:“它好像撞晕了。”
原本在厨房备菜的卡塔库栗听见巨大的响动声音,走出来往下看。
“这是海牛吧?”他说,“妈妈的图鉴里有这种生物。相比起海猴子海兔子海猫,海牛的力气会更大,体格也更壮。”
他指了指牛头上的鼻环和顶上的牛角:“注意,别拉扯它的鼻环,否则它会用角顶人。”
罗西南迪一听就觉得不好,跟马尔高交换眼神,两人是如出一辙的苦笑。
众所周知,世界上的人主要分为两类。
一类是看见此路不通的告示牌后,就会乖乖驻足掉头,或者选另一条路走的人;
另一类是看见此路不通,一拳把告示牌打飞,然后昂首挺胸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人。
……而高杉桃显然是后者。
果然,船长大人听完卡塔库栗不怀好意的简介,立刻弹跳到这巨大海牛的身上。
她的个头已然不小,手掌也比寻常人要大许多,但即便如此,五指环握,也无法将那圈湿漉漉的金属鼻环全部握满。
高杉桃摸了摸那诡异的材质,很不解:“为什么海底生物能够有这样一个精美的金属鼻环?海底铁匠铺?海底穿孔匠?”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米霍克闲闲地说,“鱼人岛都能存在,海洋生物有自己的生活和交易体系也很正常。”
高杉桃听了觉得他说得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问呢:“你去过鱼人岛吗?”
米霍克正要回答,忽然眉梢一挑。
下一秒,就听见一声沉重而巨大的:
“哞!!”
……是高杉桃。
她拉了鼻环。
裸露在外的胸口和腹肌顿时密密麻麻感受到凉意,是巨大的海牛在挣扎之中再一次甩飞身上残留的海水。
米霍克倒也没生气,掸掸身上的水珠,信步走到马尔高旁边,问他:“……你们平时也这样吗?”
马尔高:“哪样?”
米霍克:“这么……热闹?”
马尔高笑了一下,似乎并不对他的问题感到惊奇,显然这并不是第一次被别人问起类似的话。
他说:“今天算是比较特殊吧。”
米霍克理解地点点头。
他就说,不可能有一艘船上的人每天都这么亢奋,迎接着各种莫名其妙的怪事。
“钓上海牛,是很稀奇啊。平时她手气不好,也就钓些珍珠黄金什么的。沉船遗址和传说藏宝图也有几次。”马尔高笑眯眯,“你看,今天果然很特殊吧?”
米霍克:“……?”
原来是特殊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