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宁随渊扣着她的手,高扬起头颅,“阿荧,我明白的。”
对方骤然理智下来的神情让扶荧平白无故地生出慌意来,挣扎的动作也不由得跟着停了下来。
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他找到了空子。
当灭魂钉落在扶荧手上,扶荧再想挣开已经来不及了。
宁随渊笑着拉过她的手腕,顺势将咒术刺向自己的整个胸膛。
扶荧瞪大眼睛,错愕地眸子倒映出面前鲜血淋漓地胸腔,惊慌之余愤愤甩开了他的手,看他的眼神活是在看一个疯子。
宁随渊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一次不够的,阿荧,我怎么待你,你便怎么待我。等一切偿还清了,我们就重新开始。”
字字句句都让扶荧感到毛骨悚然。
可这自虐一般的行为对扶荧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极刑。
气愤与无助让她忍不住战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宁随渊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对上她苍白的脸颊。
最后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抬起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走了。
背影安静颓丧。
扶荧不在乎他去了哪儿,只希望此后再也不要相见。
很快冷静下来,她上前为裴容舟松了绑,又利用术法为之疗伤,等伤势愈合,裴容舟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先是咳嗽了几声,等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扶荧近在咫尺的眉眼时,便什么也动了。
“他可有为难你?”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宁随渊。
扶荧摇了摇头,神色恹恹,不愿多说。
裴容舟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见扶荧准备搀他去一旁休息,裴容舟摆手拒绝,“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他顿了下,“三年前,你需要一颗心镀身,赠你那滴血的……是宁随渊。”
扶荧一怔。
裴容舟勉强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没有说过,施血之人的要求并非所谓的亲近之人,而是……必须真心爱你的,只有真心,方得真心。”
心口猛然滞了一下,她嗓音干涩:“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裴容舟说:“我不知你们之间有何种恩怨,但唯独这件事,我不希望你对他产生怨怼。”他犹豫了一息,“当时我本想告诉你,宁随渊却说,不希望借此将你捆绑在身边,于是我也打消了念头。”
“他昨夜来找我,在那把剑前站了良久,我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可惜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绑来了……”
说到这里,裴容舟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苦笑。
扶荧没有说话,侧过头默默抚干眼角的泪痕。
裴容舟眸色温宁,“阿荧,不要将自己困住。”
扶荧鼻腔一酸,她强行忍着那股涩意,“我没想到……他会回来。”
要是他死了,一切结束也好。
如今回来,又要继续牵扯不清。
扶荧不想将自己永远困在仇恨里,但是也不知如何再面对宁随渊,能做的也就是天各一方,互不相见,如陌路人那般。
可她能做到;另一个人却未必做到。
长久纠缠,换来的不过是恩怨缠连,扶荧不愿,只觉得疲惫不堪。
她确实是累了。
长长叹息一声,命人来照顾裴容舟,兀自去了花冢静心。
第123章 慕宁,慕宁,慕宁,慕宁,慕宁。
宁随渊在这万世失去了归处。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叶浮舟, 孤泊无依,放目所见满是苍凉。
最后宁随渊还是回了九幽。
在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