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观澜不是什么好人,又一向憎厌他。
他才应该是那个罪魁祸首。
宁随渊恼的是,她竟真的弃他不顾,随贺观澜去了,还设了一个小洞天。
倘若是她被迫,那么一切又都说得通了。
宁随渊气消一半,依旧沉着脸,“你越来越什么?”他追着她那双眼睛问。
扶荧看着他的双眼,沉了沉语气,轻柔回道:“越来越割舍不下帝君。”
宁随渊指尖一顿,眸色跟着颤了一颤。
扶荧伸手抚向他唇角:“我这般,算不算……冒犯帝君?”
她指尖柔软,带着熟悉的药香。
缓缓抚过他唇瓣,让他不受控制地滚了滚喉结,回想起落崖种种,宁随渊仍是气闷,偏头咬上了她指尖。
不轻不重地一咬,像发脾气的野狗,远没有最开始捏她的那一下疼。
扶荧松了口气,心知他八成是消火了。
“准你碰我了?”
魔头压着睫,神色冷淡又凶戾。
扶荧后退,乖顺低头。
他注意到她的下巴,被自己掐得通红一片,上面甚至还残留着指痕。
宁随渊深吸口气,又开始烦躁。
环视一圈,这才注意到屋里的灯还亮着,他的语气散漫:“那这个破地方,也是贺观澜让你来的?”
第48章 “我这床榻,可不只是供人睡觉的。”
扶荧心头跟着一紧, 尽量用自在的神情去掩盖那份紧张,“他说要回仙云顶议事,便让我在这小镇落脚, 结束后再来找我。许是不放心, 所以取了我一根头发, 捆在了他那儿……”
最难识破的谎言是真假互掺, 从某种角度来说, 扶荧没有完全欺骗他。
宁随渊沉默须臾, 许是信了,轻轻嗤了声, 又问:“这里呢?”
扶荧低着头说:“我一介女身, 不敢贸然惊扰旁人, 便特意寻了最偏远的院子, 本以为和其他人家一样空落着,谁想到还有人居住。”
这解释几乎是无懈可击。
山泉镇眼下人丁冷清,加起来连百户人家都没有,夜深露重, 又是孤身一女子, 远离人群确实是个警惕的选择。
“如今帝君安好, 不如我们直接回九幽罢。”
扶荧挑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免得给阿爹招来祸端。
宁随渊沉了沉神色,倏而问道:“贺观澜可和你说过,他何时回来?”
扶荧摇了摇头, “没有说过。”
他笑,再审视一圈周围, 游走的目光让扶荧格外不安,不禁紧紧拧起指骨。
扶家是开医馆的。
扶荧的祖父曾留下不少家底, 父亲扶有行多年来行医诊治,更算不上贫穷。这院子虽偏,比起小镇里的其他人家也称得上是大门大院了。
从院落的落索衰飒能看出已经多年无人打理,但也能住的舒坦。
宁随渊收回眼神,“既然如此,我们就住在这儿。”
扶荧一怔。
宁随渊扬眉,“这不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吗?”
扶荧急了,“帝君”
宁随渊不听她劝解,弯腰伸手,抬起她尖瘦的下巴,面上似笑非笑:“本尊向来仇怨当场报,他既杀我一次,我便不会就此作罢。还是说……”他顿了下,神色讥讽,“你舍不得?”
扶荧牙关紧咬,艰难摆了摆头。
“很好。”宁随渊满意地松开手,“我们就住在这里,直到他回来找你为止。”
宁随渊决意如此,扶荧心知肚明劝不得什么。
她苍白着脸色,垂下的睫毛遮蔽瞳里的惶恐。
扶荧不怕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