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绥坐在窗前的塌上,侧身看着窗外新开的腊梅,瞧着瞧着目光一转,又重新落回到了身旁的宁遥身上。
「好了,粥已经晾温了,可以喝了。」
宁遥把手里的粥往他面前一推。
对上少女的眼神,殷绥连忙别过眼去,似乎还带着丝某种心思被人发现的窘迫。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已经温了?」
「我当然知道啊!我能摸得出来!」
这人怕不是傻了吧?还是说就非得杠一杠?!
宁遥瞪大了眼睛,见殷绥还不接过去,只好认命地挤出一个甜笑来哄道:「不烫的!我都晾凉了,你尝尝,温的!」
殷绥却看着她出了神。
自从那天晚上宁遥把事情都挑开了后,他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
想起她趴在他怀里,用一双亮晶晶的杏子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想起她跪在地上,声音又轻又缓地说……「心悦他」。
她心悦她。
殷绥又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心头的燥意更浓。
这人……每天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他却……
瞧着她一张一合的唇,他心头忽地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荡荡的燥,那样的浓烈……
似乎有一把火从他心口燃了起来,一直烧到嗓子眼里,把他烧得口干舌燥,进退不能。
他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又重重放在了案几上。
「又怎么了?」
「苦。」
宁遥:「……」
这是白粥啊大哥,又不是药,哪里苦了?!她还特意放了糖!
算了算了……宁遥沉默了会儿,挤出了个微笑来。她看着殷绥,仿佛看着自家那个十岁不到、闹脾气不肯吃饭要吃麦当劳的小侄子。
……不一样的是那个小侄子能揍,这个不能。
宁遥挤出了抹甜笑来:「那我喂你喝好不好?」
殷绥瞬间垂下眼,不说话了。
宁遥又任劳任怨地喂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又又又闹起了脾气,把嘴一闭,一双黑润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
「又又又怎么了?」
殷绥还是那句话苦。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只是想看她着急上火,气得要上来跳上一跳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起码让他感觉,不是他一个人,燥得发慌。
宁遥叹了口气,她真的累了。可她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甚至转念一想,他也还挺可怜的,每天吃的不是汤药就是白粥。
要是让她过这样的生活……别说半个月,一个礼拜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越想越觉得他可怜。
「这样吧……我给你拿点儿别的东西来,你吃了胃口应该能好上一些。」
宁遥边说边往厨房走,不一会儿便端了个小碟子上来。碟子里装着些......黑乎乎的腌菜。
殷绥看着那碟腌菜忽地愣住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们似乎不太吃这个东西,要吃也是拿了新鲜的来炒着吃,鲜少用来腌制。殷绥更是长在皇宫里,即便是小时候着实凄惨了些,大概率也不会见到这样的食物……
但是……也不至于直接呆住吧?!
宁遥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努力吆喝起来:「你没见过这个吧?这个叫橄榄菜,我们那儿常吃。你别看它这样,好吃着呢!」
「以前我生病喝粥的时候,我娘就会拿这个给我配粥喝,说是爽口。」
她说着把碟子往殷绥面前推了推:「你快吃呀!尝尝……」
殷绥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