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在太医来之前奴婢已经不眠不休照顾了陛下一个晚上了,如果要传染上了早该传染上了才对。」
「然而奴婢并没有。也因此奴婢才斗胆猜测,这疫症并不是这么容易染上了。」
「就连陛下……不也是在西郊转了圈,沾了人血才感染上的吗……」
殷绥轻轻应了声,声音听不出喜怒:「所以你便如此大胆?」
宁遥沉默了半晌,眼一闭心一横,硬着头皮道:「还请陛下恕罪,奴婢也只是......只是......」
「心悦陛下。」
殷绥心头的燥意竟不知为何奇迹般地平静下来,心口也发起烫来,像是一瞬间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倒流回了心口。
他竟说不出话来。
潞门这些日子热得不行,明明已经是九月了,太阳还像是一盏灯一样挂在天上,整个白天都是明晃晃、金灿灿的。
雨更是见不到一丝一毫,连吹过来的风都是干燥的。
又闷又热,闷得人心都是躁的。
宁遥这些天非常不对劲。
她和殷绥似乎陷入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氛围中。
自从那天夜里她激情表白了一波之后,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那天那些个侍卫宫女太监倒是在她的求情之下免了责罚,可是她却……
宁·胆大心粗·直女·遥终于后知后觉开始没脸见人了起来。
而殷绥那边……她也说不准他是个什么想法。
殷绥倒是把她放出来了,至于其它的,他什么也没说,似乎她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随她的意。
而她……
本来应该是个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她倒是扭扭捏捏了起来。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是为了攻略他为了找补才脱口而出的喜欢,可每每想起来便觉得脸红心躁,像是偷了什么似地。
这大概就是骗人的后遗症吧。
宁遥想。
她躲了他两天,每天只敢偷偷摸摸从太医口中探听他的情况。等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忍不住想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去看看他,结果……一进来便对上殷绥的眼。
宁遥:「……」
她只好干笑一声,厚着脸皮退到了墙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时不时再用余光瞄上一眼床上的人。
殷绥瞧着她一副缩小缩脚的模样也蹙了眉头。
这人,有时候胆子比天还大,有时候又比兔子还小,像是以前母妃宫里养过的那只波斯猫,平日里瞧着张牙舞爪,作天作地,没有什么它不敢的。可一旦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把他给惹毛了,便只知道往床底下钻进,连头也不敢探出来一下。
他那时候只觉得那只猫讨厌。
现在,瞧着这人,不仅觉得她讨厌,还让人心烦。
他垂下了眼,端过旁边的茶盏,手微微一抖,滚烫地热水就洒了下来,溅在了他手背上。
「哎呀!」宁遥瞧了眼,下意识惊呼了声,想也没想就抓过他的手轻轻吹了吹,又让人取了盆凉水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沁凉的风带着丝丝的温柔吹过他的手背。
宁遥皱起了眉,眼底的怜惜显而易见。等凉水来了又忙不迭拉着他的手往水里浸。
「还疼不疼啊?」
殷绥垂着眼任由她摆弄着,听见她问,便淡淡答了声:「不疼。」
宁遥听见他的声音愣了愣,又低头瞧着水里两人的手,这才反应过了自己干了什么。
她偷偷瞥了一眼,见身旁的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才放下了心,想了想又试探性地唤了声:「阿绥。」
殷绥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