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结了,快一个多月了吧……”老人侧躺在床上回忆着日子,想起那一个多月前那红烛喜服,想起养了十几年的白菜给外人拱了,又忍不住小声骂了句“不争气”。

“……现在处得如何。”脑海中回忆起那人病怏怏的模样,看着就不像是个能过日子的,要不是那从小的婚约……

吴实低头收拾着东西,只是“嗯”了声。

“挺、挺好。”

他沉默了会,末了拍了拍傻小子的头,“你觉得好就好,要是不高兴了咱就换一个。”

吴实却像是被老爷子这番话逗得难得笑了笑,“能、能过日子,就好。”哪敢图什么换一个。

“你这老实劲,被人卖了都还替别人数钱。”老爷子忍不住嫌弃的拿烟枪敲了敲。吴实也不反驳,只埋头干着自己的事。

这一小段时光随着大雨的停歇而暂停。

恒老爷子目送着吴实离去的背影,嘴一松,将烟斗拿开,“你听到了。”

屋中一片寂静。

老人依旧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村子的人对这生活从来都是修修补补将就着过,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也是这般,那你以后打算如何呢。”

“……您想对我说的,是不能如何吧。”

“想跟谁处便跟谁处,既然他想踏踏实实跟人过日子,那便随了这孩子的愿又何妨。”

那雨歇息了不少,只剩些许的淅淅沥沥绵绵,打在那镜面上,短暂而清脆。

“既是他的愿,那自是随的。”屏幕中的人大汗淋漓,他却看得专注。

男人弯下腰,后脊绷紧,被浸湿了的粗布衣紧贴腰间,那一抹弧度被不自觉勾勒。

无言的视线顺着再度扬起的厚实脊背向上攀爬,盯着那炙热的光浇灌在那古铜色的皮肤,晶莹的汗珠看得分明。

眼睛被迎面而来的光刺到,他眯了眯眼,鬓角的发尾是被汗水浸湿了的凌乱,紧紧贴在额头。

但辛勤的劳作也未必抵得过老天爷的阴晴不定。

视线跟着对方移动,忙碌了一上午,男人蹲下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青黄的麦穗,默默望着长势不好的小麦发呆。

今年收成不好,普通人家熬一熬节俭点或许也能勉强度日,但屏幕前的人知道那人医药费的高昂……

那久久没有修理的破败砖瓦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临近正午,男人去了阴凉地歇息,他也终于收回了视线。

轮椅的轱辘声从一片的雕梁画栋中响起,又消失。偌大的院落,空空,静静。

壮实的身影还躺在那一角绿荫下,四肢舒张开来,获得片刻的休憩,吴实下意识看了眼附近宏伟的建筑,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那葱葱绿叶下透露出的斑驳光点。

树荫下难得的阴凉令人不自觉眨了眨眼,随之袭来的睡意终于将双眼遮掩。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一丝缝隙,如墨的一缕发丝率先垂落。

这处本来就荒僻,中午更是看不到几个人,空旷的四周倒是只能看到睡在树荫下的人和逐渐接近树荫的白色身影。

他弯下腰。熟睡的人额边细密的汗珠被手帕轻轻擦拭。白皙的手指扫过,又顺手拂去落在发丝间的几片残叶。

一阵又一阵的热息喷洒着近在咫尺的面颊。

本该收回去的手停顿片刻,温凉的指尖缓慢向下,在接触到那人的面孔的那一刻,像是触碰到了滚烫一般又缩了回去。

扑扑籁籁,风的辗转,药香携逝。吴实惺忪睁开眼,直起身子。蓦了像是突然闻到什么了一般嗅了嗅,眨眨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过多理会,摇了摇头,随之站起身子便去接着下午的农活。

屏幕前的人撑着头,眼帘落下,那被阳光照拂的身躯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