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了,只留着顾卿涵去照看锅炉内的水。
屋内只剩蒸汽的嗤气声。
老人懒懒地侧躺在床上,目光直抵背对着他的修长身影。
“后悔了?”
沸腾的水面被撒上一片片药材,温润的视线凝视着漂浮的药叶。
恒老爷子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但您腿疼得厉害,与其费力气责备我,还是让我专心照顾您吧。”他熟练地端着一盆药水,弯腰放置于床边。从容一句话,便堵住老人欲说的话语。
说是这么说,老人鼻子里最终还是慢吞吞哼出一口气,“没出息。”
顾卿涵习以为常,毕竟老爷子来来回回也只会骂他这几句,习惯了受着就行。老人枯槁的双腿浸没在温热适中的水,岁月的痕迹愈发深刻,他顿了顿,拿着湿热的毛巾细细擦拭,时不时按压掌推红肿的部位,帮助老人减轻疼痛。
老人皱得死死的眉终于有所舒缓。
“如果那人没死,你该如何。”
“……能如何。”他头也没抬,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我可从没想过,让他死……”砍完柴的人从后院扛着斧头回来。
没看到老人身旁的身影,他下意识环顾四周。
“收衣服去了。”恒老爷子摸过旁边的烟斗抽了口烟。
吴实看了眼床边,不久才停过的雨又愈下愈大。
“左边橱柜下有把伞。”老人不急不慢地说着。“啪嗒”,再次的一圈圈涟漪,波纹荡漾。
对面的人向上伸着手,最后一件衣物显然挂得颇高,碍于坐在轮椅上的缘故,那手显然有些够不着。
滴落在肩头的水珠消失,高处的衣服被收走,连带着顾卿涵身上被搭了件外套裹住冰凉的身子。
做完这一切的吴实甚至顾不得推轮椅,直接将人抱在怀里急急地就回了屋。
顾卿涵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