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却能以此为引子,探知完全不同的真相推开这扇门,但后果请自负――相信我,你不会想听到真相的。或许你该及时掉头离开。
但我也知道,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对真相表示怀疑的迹象,我就会不遗余力地让他再度陷入茫然。然而,如果他毫不起疑,我慌乱不安的言词可能同样使他孤立无援。到头来,与其他继续追究,搞得我作茧自缚,倒不如让他以为我对奇亚拉有意思,我还比较开心一些。说不出口,我本可能承认自己尚未小心、筹划或者根本不知道已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的那些东西。说不出口,比起几小时前事先准备好的任何妙语,我可能更容易抵达身体渴望去的地方。我可能会脸红,因为我已经是满脸通红、胡言乱语、终至崩溃――接着我将如何?他会怎么说?
我想,与其再花一整天对关于“回头再试”的所有不切实际的决定思来想去,还不如现在就崩溃的好。
不,最好他永远也不知道。我能忍受。我能一辈子,永远忍受。我甚至一点都不惊讶自己能如此轻易接受。
偶尔,突如其来地,我们之间会有一些温情时刻,我几乎脱口而出那些我渴望告诉他的话。那是我所谓的绿色泳裤时刻――即使我的色彩理论已经完全被现实推翻,让我没信心在“蓝色”日子里期待友善,或是在“红色”日子里谨慎提防。
音乐是我们很容易聊起的主题,尤其是我坐在钢琴前,或他希望我用某种风格弹点什么的时候。他喜欢我在一首曲子里融合两位、三位,甚至四位作曲家的风格,再依我的方法改编。有一天,奇亚拉哼起一首流行歌的曲调。那天风大,没人去海边,甚至也没人在户外逗留,我即兴弹起一首由布拉姆斯改编的莫扎特所演奏过的一首曲子,我们的朋友突然都聚在客厅钢琴的四周。“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一天早上他躺在“天堂”时问我。
“有时候,了解一位艺术家唯一的办法,就是设身处地进入他们的内心,然后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我们又再度谈起书。除了父亲之外,我很少跟任何人谈书。
或者我们谈音乐,谈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谈美国的大学。
或者还有薇米妮。
那天早晨她第一次闯进来时,我正在改编布拉姆斯以韩德尔主题做的最后几个变奏。
她的声音穿透上午十点前后强烈的热气。
“你在干什么?”
“工作。”我回答。
趴在泳池边的奥利弗抬头看,汗水从他的肩胛骨骨间倾泻而下。
“我也是。”她转向奥利弗问同一个问题时,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