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3)

侍者和收银小姐有些迟疑。老板早就离开了。收银小姐说:

“有何不可。如果你知道怎么调的话,请便。”

一阵掌声为奥利弗响起,他从容走到吧台后,只消几秒,在琴酒和少许苦艾酒里加冰块之后,用力摇晃调酒瓶。吧台旁的小冰箱没有橄榄。收银小姐走过来看看,拿出一碗。“嗒!”她直视奥利弗的脸说,意思好像是:就在你眼前啊――你找过吗?还要什么?

“让我们请你喝一杯马丁尼。好疯狂的一夜。多喝一杯也不可能更疯狂了。调一杯小的吧。”

“要我教你吗?”

接着他开始解释不加冰块的干马丁尼的复杂细微之处。他不介意在吧台的协助之下担任酒保。

“你在哪里学的?”我问。

“鸡尾酒入门。多亏哈佛。大学期间,每个周末我当酒保赚钱。接着我成为大厨,然后开始承接宴席业务。只有扑克牌是摆脱不了的习惯。”

他每次提到他的大学时代,就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散发闪亮的魔力,仿佛那些都属于另一段人生,一段已经成为过去、我因而无缘参与的人生。其曾经存在的证明慢慢滴流,像现在这样,呈现在他调酒的能力,或分辨鲜为人知的格拉巴酒,或对所有的女人说话,或从世界各自寄到我家来署名给他的信封中。

我从未嫉妒他拥有过去,也未因此感受到威胁。他人生的这些面向,和远在我出生之前、发生在我父亲生命中但至今仍回响不已的种种事件,同样具有神秘的特质。我不嫉妒在我之前的生命,也不渴望回到他与我同龄时的过去。

我们至少有十五个人,大伙儿占据其中一张乡村风格的大粗木桌。侍者第二次通知打烊。十分钟不到,其他客人就都离开了。侍者把金属门往下拉,因为已经到了打烊时间。点唱机插头立刻被拔掉。如果大家继续聊天,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待到天亮。

“我吓着你了吗?”诗人问。

“我?”我问,不确定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桌边,却偏偏挑我说。

露西雅盯着我们看。“阿佛列多,恐怕他比你更了解堕落的年轻人,而且是完全放荡的那一种。”她摸着我的脸颊(至此已是她惯有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说。

“这首诗是关于一件事,而且只关于一件事。”超了不起女人说。

“《圣克雷芒》其实谈到四件事――至少至少!”诗人回嘴道。

第三次通知打烊。

书店老板制止侍者:“听我说……何不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结束后我们会送这位小姐去坐出租车。而且我们会付钱。再让我们喝一轮马丁尼?”

“随你们高兴。”侍者脱下围裙。他对我们绝望了。“我要回家了。”

奥利弗走向我,要我弹几首曲子。

“你想听什么?”我问。

“什么都好。”

这将是我对我此生最美好的一夜表达感谢的方式。我啜了一口第二杯马丁尼,感觉像每部电影最后都有的爵士钢琴师一样堕落,磕药、酗酒、最后落得死在贫民窟。我本来想弹勃拉姆斯,但直觉该弹点安静而沉思的曲子。所以我弹了一段能让我安静、沉思的哥德堡变奏曲?。人群中传出一声叹息,我感到欣慰,因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回报这神奇的一夜。

<em>?</em><em>哥德堡变奏曲</em><em>(Goldberg Viariations)</em><em>为巴赫的作品。</em>

有人要我弹点别的,我提议弹布拉姆斯的随想曲。他们都同意这是个好点子,直到我着了魔,弹了起始的几个小节之后,突然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