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构,这家拥挤的小书店有更多东西可学。
一个有着大把蓬乱络腮胡和法斯塔夫⑤大肚子的长辈,拿了杯威士忌给我。
<em>⑤约翰?法斯塔夫爵士(Sir John Falstaff):莎士比亚笔下的虚构人物,出现在《亨利四世》(Henry IV)及《温莎的风流妇人》(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等剧中。法斯塔夫已经成为体形臃肿的吹牛大王和老饕的同义词。</em>
“喏。”
“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你的。你喜欢这些诗吗?”
“非常喜欢。”不知何故,我边说边努力做出讥讽和言不由衷的样子。
“我是他的教父,我尊重你的意见。”他仿佛看透我一开始的虚张声势,而且不再追究。“但我更尊重你的青春。”
“我向您保证,再过几年,青春就所剩无几了。”我努力装得老成世故、了解自我,摆出对现实不再抱幻想的讥讽态度。
“是啊,但到时候我也没办法在场目睹了。”
他在挑逗我吗?
“拿去吧。”他把塑胶杯递给我。我迟疑了一下才接受。那和父亲在家喝的,是同一种牌子的威士忌。
听到这段对话的露西雅说:“毕竟,多一杯或少一杯威士忌都不会让你比现在少放荡些。
“我希望我是放荡的。”我丢下长辈,转向她说。
“怎么?你的人生有什么欠缺吗?”
“我的人生有什么欠缺?”我本来想说一切,却还是改了口。“朋友,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很熟。我希望我有像你所拥有的朋友、像你这样的朋友。”
“你会有很多时间培养这样的友谊。朋友能够让你免于放荡吗?”
那个字不断出现,仿佛指控我性格中有某个严重丑陋的缺陷。
“我希望有一个永不失去的朋友。”
她带着沉思的微笑望着我。
“亲爱的朋友,你讲得好深奥。今晚我们只讨论短诗。”
她看着我。“我同情你。”她带着悲伤和依恋的感觉,手心抚摸我的脸,仿佛我是她的孩子。
那也令我好喜欢。
“你太年轻,无法理解我现在说的话,但很快,总有一天,我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聊,到时候再看看我是否宽大到愿意收回我今晚用的那个字眼。玩笑,我只是开玩笑。”她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这是什么世界。她的年纪大我两倍,但此刻的我却可能跟她做爱、跟她一起哭泣。
“我们到底要不要干杯啊?”店里另一角有人喊道。
一阵混乱的声音。
接着,来了。一只手搭上我的肩。是阿曼达。另一只手环抱我的腰。喔,这手的感觉我好熟悉。希望这只手今晚都别放开我。我崇拜那只手上的每根手指,每根手指上你啃的每片指甲,我亲爱的,亲爱的奥利弗――还不要放开我,因为我要你的手放在那儿。一阵战粟顺着我的背脊而下。
“我是艾达。”有人几乎道歉似地说,仿佛意识到她花了太多时间才走到店里我们所在的这一头,现在为了补偿我们,要让我们这一角落的每个人知道,她就是人人都在谈论的艾达。她声音里的嘶哑和潇洒,或她慢条斯理说“艾达”的方式,或她似乎把一切(新书发表会、引言、甚至友谊)都不当一回事的态度,让我知道今晚我真的踏进了一个魅人的世界。
我未曾在这个世界旅行。但我爱这个世界。一旦学会如何说这个世界的语言,我将更爱它――因为这就是我的语言,一种以戏谑偷渡最深渴望的说话方式。不是因为替我们唯恐造成惊吓的东西戴上一抹微笑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