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也不是之前那个瞧见他杀了人便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她了。
她已经明白,只有先接受不能改变的,改变可以改变的,才能慢慢把不能改变的变成可以改变的。
早春的天清晨还有些微凉,带着朦朦胧胧的雾气。
殷绥来的时候,少女就站火堆旁边,拿着根长长的铁杆往火里探。
他看着她探了半天,探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来,在草地里滚了几圈,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碰。
瞧见他来时,少女很快露了个笑来。
「阿……」
她喊到一半,瞧见他身后的宫人,眼神一顿,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从善如流地改口。
「陛下,您要不要尝尝这个?」
殷绥微微一愣。
昨天晚上他离开时她还耷拉着眉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怎么现在就……
他目光一转,落在她手上那个黑漆漆、焦兮兮的东西上。
少女笑成了一朵花,呼了几下便把那东西掰成两半,露出里面金黄色的心来,拿了其中一半往他手里塞:「可甜啦。」
他身旁的几个侍从俱是一惊,神情复杂欲语还休,殷绥却毫不介意,动作娴熟地剥皮。
「怎么样,甜不甜?」
宁遥一副献宝的模样,眼里带着丝明晃晃的期待和紧张。
大大方方又坦坦荡荡,动作亲切又随意,似乎真的只是亲近的友人率性而为的小动作。
亲近的友人吗……
他小心咬了口,点点头:「甜。」
少女笑得更欢了,还瞧了瞧不远处的宫人,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改了口。
「阿绥,谢谢你救了我。」
殷绥点了点头,淡淡应了声。
虽然他们两人现在身份悬殊,可看来 45% 的好感度还是有点儿用的,最起码殷绥待她还像是在云州时一样。
宁遥想着,便见殷绥话锋一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她一下子精神了,把从来京起就开始准备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是进京来寻亲的。云州的山匪清了以后,道观也清闲了不少,我便离开了云州过来寻亲。」
「然后……正巧碰上严查,因为忘了准备路引被抓了进去,本来都要被放出来了,结果阴差阳错就被带到了这里。」
少女说完还不忘笑眯眯地拍了句马屁:「还好遇上了你,要不然呀……」
殷绥心口突然一揪,有些不太自然地应了声,目光黏在她脖子上那道伤口上。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可伸到一半又触电似的往回缩了缩,从袖子里掏出两盒伤药来递给她。
「疼吗?」
宁遥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不疼的,都是小伤,」她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之前在云州都是我追在你后面,问你疼不疼,没想到现在……」
「阿绥,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殷绥轻轻嗯了声,瞧着少女一副天真烂漫不知愁滋味的模样,又想到她昨天夜里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沉吟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什么?」
宁遥眨了眨下眼,有些迟疑地看着剥了一地的红薯皮。
「我......下次还给你烤?」
「......」
殷绥垂下眼来不说话了。
少女继续笑眯眯地道:「如果你让我留在你身边的话,烤多少都没问题。」
「我在京城没有地方可以去,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宁遥就这么跟着殷绥回了宫里,身份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