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乐扭过头去,不看他。
应该是真的恨极了他了。徐云霆叹了一口气,竭力放缓了声音解释:“我……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今天要是不罚你,一帆他也不会罢休”
“一帆!一帆!叫得可真亲热!”徐知乐突然吼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瞪过来,“是啊!‘一帆’现在才是你亲弟弟!那你又凭什么管我?反正你也不再是我哥了!”
徐云霆面无表情,悄悄在身下捏起了拳:“我只是不想看你作践自己。”
徐知乐发出一声抽泣:“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他把脸埋进枕头:“我作践自己,你不也作践我了吗?你们一个个的,都睡了我却不负责任!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他哭得撕心裂肺,裸露的一截腰上,肌肉随着哭泣起伏,几条鞭痕像活过来一般,如红虫在后背蠕动。
肺部像进了刀片,徐云霆呼吸凝滞,脸色却愈发暗沉:“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想着靠这些歪门邪道,你主动吃了春药逼我和你上床,然后又怪我不负责任?现在又和一帆……”想到这,牙齿便咬得咯吱响,“你究竟……有没有长记性?”
徐知乐破罐子破摔,故意顶撞他:“没有!”又咂摸徐云霆前头那几句话,想到自己的算计总是事与愿违,越品越委屈:“好!是我逼你上床的!那天晚上,算我白送你的,我不要你负责!”挥开徐云霆的胸口,故意做出凶巴巴的表情,“那你也没资格管我!我们非亲非故,我不认识你!你……你又是谁家的陌生人?”
徐云霆又气又笑,偏偏从那句“非亲非故”中感到一点释然。
徐知乐和他,的确再也没有血缘关系,是他始终把自己困在伦理的枷锁中,不愿挣开。
抓着徐知乐的头发,徐云霆不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只觉得心里一汪激荡的情绪满溢而出,像一团烈焰,灼得心脏发烫,指尖亦战栗起来。
“徐知乐……我真恨你。”
手上使了点劲,看见徐知乐睁大眼睛,一副受惊的模样,徐云霆终于意识到自己面上的表情扭曲得有些狰狞,发出的声音也是哆嗦的。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他压在弟弟身上,这句话很轻,像在问徐知乐,但又像自言自语,“我凭什么管你……嗯,问得真好,我凭什么管你?”
徐知乐本来惊恐地看着大哥,平时一贯冷淡稳重的男人,现在却浑身颤抖着,低垂下头,捂住上半边脸,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能过得好,有错吗?有错吗?”徐云霆扯了扯嘴角,眼眶是湿的,声音也渐渐失了平静,沸腾的感情冲破伪装,奔涌汇成嘶哑的嗓音,“我是你哥,我当然应该管你!”
徐家的一切都是他管的,徐知乐是他的弟弟,自然也该由他来管!
徐知乐哭了:“你希望我过得好?是指放任我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在家被柳一帆报复吗?!”他的身体在抖,不知是因为被徐云霆的吼声吓到,或纯粹因为委屈,“哥,我就希望你对我好一点!甚至就是……就只是希望你能让我不受欺负!可你呢?在我被柳一帆找人脱掉裤子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方才要掐死我,你还向着他!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可有在乎过我经历过什么、我是怎么想的?”
徐云霆像被他的话哽住,双目赤红一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空白的几秒钟后,他嘴角肌肉抽动,挤出很轻的一声:“他……脱你的裤子?”
“是!还拍了照片,想要威胁我!要不是我也拍了他的,他肯定要发出去!”徐知乐狠狠地瞪着他,手背猛擦去一把眼泪:“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现在做出这幅样子,又是装给谁看?”
徐知乐的声音逐渐失真,像一团嘈杂的信号声,徐云霆渐渐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