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服侍我用午膳,我忍不住咳嗽,竟咯血到她洁白的丝帕上。

她脸上血色尽褪,我也气喘吁吁,满眼绝望。

这他妈还能活多久啊?

搞不好等不到发明出成果,我先魂归西天了。

别说打听自己的身份处境,光是在这具病躯中忍受折磨,坚持活下去,已经耗尽一个健全人的所有勇气。

开始想念医疗技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万幸,源源不断的苦药灌下去,终于有了点起效。

能从床上起身了,并且在宫人的左右搀扶下,也可勉强下地走动几步。

“有没有……咳……镜子?”

坐在榻边,我单手撑住几案,露出一抹苦笑。

殿中连能反光的东西都没有,所以,还没看过自己现在长什么样。

玉书怔了几秒,随后命宫人去库房取来一面光洁铜镜。

她亲手托举,跪地奉到我面前。

必须承认,这张脸生得非常美。

近乎透明的苍白皮肤,秀气的眉,鼻梁高挺,薄唇,略带些许女气。

久病不愈,自然顾不上繁文缛节,只将墨色长发松松挽在身后。大概因为太过孱弱,反而不似真人,更似一团湿漉漉的、容易消散的云雾。

唯独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亮得像噙着泪。

嘶,怎么说呢?

好看是好看,但,这副病美人模样,和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匹配啊。

挥了挥手,宫人便将镜子拿下去。

苦恼地来回摸着冰凉长发行动起来实在不如短发方便。奈何古人强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随便剪短,肯定会被当作疯子。

玉书静静守在身侧,纤纤玉指替我按揉头部穴位,体贴至极。

我舒出一口气,向后仰倒,靠进她温软怀中,咕哝道:“再按一会儿……”

她微笑:“喏。”

小说里,穿越者装失忆,仆从会将身份信息一股脑说出来,省去探索和伪装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