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参与谋逆,罪该如此。”
我又拈起一块糕点品尝,语气悠悠:“二哥糊涂。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该为玄贞女冠着想。”
“他下旨流放阿娘全族,阿娘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宇文慎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颇为体贴地替我倒茶。
这兄友弟恭的一幕,实在荒谬。
我差点被呛到,连忙饮茶顺气:“咳咳……二哥不怕我告诉旁人,抑或拒食点心,叫你满盘谋划落空?”
“不怕。”
他露出一个笑。被疤痕毁坏的笑容。
“因为我知道,三郎与我一样,恨毒了他。”
以血为媒,拘魂此地。永不得出,万世无解。
我与宇文恒之间有世间最紧缠难解的绳索,牢牢锁住命运的终点。
同心蛊。
性命相依,生死相随。
宇文恒的血困住我的灵魂,替这具残躯绵延不断提供活力。
代价则是,我死了,他也会死。
“天道不公……此等祸乱伦常,与弟相奸的贱人,居然也能当上天子!”
见我不断咽下糕点,宇文慎眼中迸射凶光,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先帝后位空悬,我阿娘是贵妃,当年那么得宠,我本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储君。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他双手按住桌案,一双狭长双眼紧盯着我。
常年乐呵呵的矜贵面庞随急促呼吸而扭曲,逐渐变得可怖。
“等你们都死了,便无人知晓我在糕饼中下毒,就像无人知晓……是三郎毁掉我的脸。”
我笑:“二哥既明真相,却硬生生忍了许久,待我亲热如初,当真肚量惊人。”
“心广体自胖。似三郎多思多虑,自然弱不禁风。”
宇文慎也笑,抬手贴近我嘴唇。
我一惊,本能偏开脸,躲避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