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主疏泄,若其气机不畅,便会引发诸多不适。他劝我放宽胸怀,勿将烦恼积存心中,及时排解,免得损伤身体。

拿着一张安神益气、滋养肝脾的药方,我苦笑了下。

以古代医学技术的发展水平,面对搞不清原因的突然昏迷,确实只能归咎于情绪问题。

更何况,我这名病患的精神状况一向不稳定。

“天色晚了,宵禁出行恐怕多有不便。”我说,“今日辛苦大人跑一趟,不如在孤这儿歇息一夜,明日再回府。”

姜大人拱手,一板一眼道:“殿下美意,本不该辞。只是圣人牵挂殿下身体,臣稍后需得入宫回明情况,实在耽误不得。”

果然。

并不介意多喝两碗安神汤,横竖每天都得灌不少苦药。

介意的是让宇文恒知道我“日夜思虑,忧思成疾”。

“这个时辰,宫门本该已经下钥。”

知道拦不住,我嘲讽地笑了笑,感慨道:“阿兄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呢。”

众人哪敢搭话,垂头默然不语。

姜太医走后,玉书担心我的身体,怕我长时间低头翻书,再犯晕厥的毛病。

她与贺成济商议,请了一男一女两名说书先生入府。

与坊间老生常谈的英雄故事不同,这俩人腹中暗藏无数乡野志怪传说,全是我感兴趣的内容。

表演精彩绝伦,讲述栩栩如生,一时竟将我迷住。

从此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推掉所有见客与邀约,老老实实窝在府内,休养数十天。

转眼,又到了怀瓒登门疗养心脉的日期。

“……那玉莲儿蒙了眼睛,口中喃喃念诀,只管往前走。忽闻得背后有人央告:姐姐呀,你怎走得这样快?且慢些,等奴一等。”

“殿下。”

故事正到紧张剧情,我抬了抬手,贺成济敛眉,静立于一旁等待。

“她一听,只觉心惊肉跳,想到:是谁叫我?声气倒有几分像青莲儿。恐怕姊妹也在这迷津走失,又念着老道的话,知晓这一回头,便再也寻不到出路……”

说书人却有眼色,这几日相处下来,知我性情温和,不喜计较。

两人互相配合,恰于此处留下悬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意犹未尽地撂下茶盏,转头看贺成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