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怀瓒站在府门口,低头与我说话。

随从牵马在侧守候,他正欲翻身上马,裴府的车驾恰好停住。

裴和玉在仆役的搀扶下出了轿子,抬手朝我行礼,又向青年招呼:“怀将军,倒是凑巧。”

怀瓒温和回礼:“裴侍中。”

裴和玉轻笑,姿态从容,犹如春风拂面:“裴某素闻将军为殿下调养身体,尽心竭力,深得殿下信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穿一身杏色纻丝襕袍,腰佩白玉,头戴金冠,面上似乎还敷了薄粉,无处不华丽精致。本就形貌昳丽,又着意收拾打扮,显得整个人俊美非凡,艳光四射。

我不敢细看,与他漂亮的双眼短暂对视,又收回视线。

“裴侍中此言过奖。为殿下效劳,乃臣子分内之责,不敢言功。”

怀瓒温和一笑,伸手抚过我耳畔鬓发,微微停顿:“殿下宽厚仁爱,待瓒如亲,瓒心感激。”

不咸不淡寒暄几句,送走怀瓒,我转身邀裴和玉进府。

转过回廊,步入内苑。

“裴郎今日有什么事么?”

才和怀瓒做过,我脚步虚浮,身体疲倦,于是半开玩笑、半抱怨地说:“何不派下人提前递个帖子,万一我不在府内,岂非劳累你白跑一趟?”

裴和玉含笑瞥我,目光含嗔带娇,像带着把小勾子:“往常亦是这般拜访,从不见殿下责怪。想是如今有了新人,便嫌弃起我这个旧人了。”

“这又是讲哪里话。”

我无奈摆手,被他轻轻牵住手腕。

美男眼眸低垂,楚楚可怜道:“殿下走慢些,裴某腿脚不便,没法像怀将军那般快步疾行,还望殿下不弃。”

“你……”

我苦笑,回握他细腻修长的手:“拿旁的东西争风吃醋也就罢了,何必自揭伤疤,以此与他人比较?”

裴和玉一怔,默默不语。

“你有腿疾,我自然多加心疼,但这并不代表你逊色于怀瓒。一个人的志气与品性,不在于身躯是否健全,也不会因疾病而受损。”

不想说太多大道理,干脆转头屏退仆从。

待人走后,倾身凑近那张漂亮脸庞,轻轻落下一吻,低声说:“裴郎风华绝代,才情卓越,何苦自怜自贬?”

裴和玉的眸子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