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得意洋洋,攥起的拳头上犹有擦痕:“管他什么奇巧招数,只要被我抓住,就等着挨锤吧!”

我同情地看了男孩一眼,虽被殴打得看不清五官,但瞧身形骨骼至多十五六岁,尚未成年。

“他嘴挺硬,死活不说自家主人是谁。本来打算直接杀了拉倒,不过我想,殿下也许有法子审出他的来历,就扛回来了。”

星火将贺成济的匕首从怀中掏出,搁在茶案上:“贺大哥的刀不错,可惜没用上。”

“王府又没有地牢,我哪知道审问的招数。罢了,他也没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没必要伤及性命。”

我一言难尽地叹息,转身吩咐玉书:“把小贺叫来。”

不多时,贺成济静立于屋内,听我绞尽脑汁回忆武侠电影内容:“先捆结实,悄悄带到后面找间房关着,别惊动太多人……要不要在嘴里塞块布?防止他自尽。”

星火插言道:“不用,我给他点穴了,他动不了。”

贺成济垂首答应:“殿下放心,交由奴婢处理便是。”

他蹲下身检查少年情况,忽地抬头看向星火。俩人视线一触即分,又落上撂在一旁的匕首。

无声之间,星火已经会意。

少女身形不动,掌心猛一拍案,直接将刀震起甩出。

贺成济抬手稳稳接住,寒芒出鞘,森然抵住男孩脖颈下压,割出一道血痕。

他语气平静:“小郎君既然醒了,不如好生说话。”

少年方才还一副毫无反应的僵硬模样,此刻被他点破装晕之事,长睫轻颤,四肢舒展,缓缓睁开双眼。

玉书轻呼一声,我也挑眉他的瞳仁,竟是淡灰色的。

烛火摇曳,少年的眼睛却黯淡无光,死气沉沉,仿佛一只漠然无情的野兽。

星火倒不觉纳罕,只是百般好奇:“我明明点了他的穴位,按理应当动弹不得,陷入晕厥才对,为什么这人还能活动?”

贺成济垂眸,低声道:“听闻街头表演百戏的艺人会修习一种柔体杂技,可以柔身缩骨,任意变换体型大小。精通之后,未尝不能推经转脉,冲破被封穴道。”

“有意思。”星火啧啧称奇,“所以他身法那样灵活,看吐息又不像正派功夫。”

少年对自己脖颈处的利刃恍若未觉,冷冷抬眼望向我,似乎有话想说。

我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接连数问,他只看着我,眼神倔强,一言不发。

“哎呀,殿下,他可忠心了,宁可被杀都不吱声呢。”

星火笑嘻嘻拍手:“依我说,还是先让贺大哥审上几回,调理得服帖些再问。”